因此,那放学后,校花跟我一起去见见这个传奇人物。
高三放学比高一高二晚,我们在他们教室后门偷偷看了一眼。通过门缝,我看见杜寒川穿着红色外套,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他把手放在嘴唇上,手里的笔杆摇来摇去,有点孩子气。
高三的教学楼总是感觉格外神圣庄严,我和校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就悄悄离开了过道。
在这过程中,校花开玩笑说要去约杜寒川看电影,还说他自己会唱歌,杜寒川爱会唱歌的人,他又高我一个台阶,要和我抢杜寒川。我说您怕是上课迟到脑子都忘了带。经解释才知道,他对杜寒川如此有好感,是因为他认为在我们这个年龄,很多男孩子都认为不干点坏事就没青春活力,不抽烟不喝酒不打架甚至处男都很少了。杜寒川却和那些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杜寒川虽然脾气不好,但这样清纯的男孩子给人感觉就是很干净。”校花原话是这样的。
“那我们体育委员不更单纯可爱?”
“那叫白痴,而且他能有杜寒川那么帅?”校花像夸自己男朋友一般义愤填膺。
我笑了半天,也有了一种莫名的骄傲。
我们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校花非常够义气地陪到底。终于高三学生从教学楼里鱼贯而出,我们在三楼往下寻找他的身影,在操场边看到他和同班的男生同行。他在夕阳中四处张望,不知道是不是在找每天叽叽咕咕问他一大堆问题的姑娘。
而我丝毫不觉得疲惫,满心只有二到极致的欢喜,见他开始四处徘徊,就一路狂奔下楼追上他,喊“学长”。
他抬头,看到我了。
看到这一幕,他同学笑得不三不四的,小声对他说了一句“郝翩翩啊,高一的。”被我读出了唇语。
我厚着脸皮走过去,把校花拖到他面前介绍了一下。而校花社交技能满级,很快就跟他打成一片。
我们四个人一起走出学校的大门,杜寒川的同学先回家了,我则听着杜寒川和校花聊天。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会笑得很开心。因为想到他高三了,学习压力很大,我只会努力用笑容传递给他轻松的情绪。然而,想到他总有一天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会在半年后离开学校,我心里就觉得很失落。
不知为什么杜寒川也一样,和我们一起走到车站的路上,好像显得并不怎么开心。
回他家那一路的巴士来了许多辆,他都让它们离开了,理由要不是说车太丑了,就是压根不讲话。我一边催他上车不用管我和校花,一边时不时留意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但又觉得自己的喜欢好像有点太多了,不太符合自己的纯颜狗人设。
六点半的时候,红灯前面,又一辆公交开进了车站。
“学长的巴士来啦。上去吧。拜拜。”
我指着车对他说。其实依然希望他再说这辆车太丑了,可他沉默着挥挥手上车了,也没有往我们这里再看一眼。校花跟他上车又跑下来,把我逗笑了,可那种失落感却愈发强烈了。
要是不认识他,单纯当个欣赏帅哥的小花痴,那该多好。
校花也坐下一班车回去了。我家的保姆早在不远处跟fbi似的蹲等着。正想朝她走去,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郝翩翩。”
那是六年前冬季,晚霜生凉,寒夜渐沉。我回过头,看到杜寒川变魔法一样站在我身后。他的眉眼鼻梁是起伏的雪山,和十二月的冷夜融为一幅画。他好像才奔跑过,喘息时,口中飘出了薄雾
“明天你还会等我吗?”
我愣了愣,缓缓点头 “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