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私立医院离城区远,收费又十分昂贵,所以来往的人不多。
两人乘坐着电梯到了十六楼,宋漾漾跟着前头好像十分熟悉路的贺景洲东拐西拐,很快就停在了一个vip病房前。
宋漾漾看到了病房门口贴着的患者信息。
凌琴。
宋漾漾无声地在口中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
这时,贺景洲的手放在了病房的门把上,但是却没有推开门。
宋漾漾突然想起了什么。
凌琴!
不就是贺景洲的母亲吗?
从当年的车祸存活下来,已经躺在病床上当了十年植物人的凌琴!
怪不得贺景洲听见凌琴醒了会情绪波动这么大。
看着贺景洲此刻有些胆怯不敢进门的样子,宋漾漾一点都不觉得他像小说中那个日天日地的霸总男主,反而像一个忐忑的小可怜。
当年贺景洲父母出事的时候,他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年而已。
一系巨变,让这个少年的家支零破碎。
想到这里,宋漾漾看着贺景洲的眼神有些怜悯。
她的手覆在了贺景洲握着门把的手上,旋转了一下门把,门锁开了。
“进去吧,这么多年了,你不想见见她吗?”
贺景洲低头对上了宋漾漾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鼓励让他情不自禁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贺景洲握着宋漾漾的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里面有医生和几个护士正在测量什么,宋漾漾透过看见有一个温婉的女人现在睁眼躺在病床上,就算此刻苍白而消瘦的脸颊也无损她的美貌。
之前在网上搜索贺家资料的时候,见过贺景洲父亲的照片,还觉得贺景洲跟父亲长得不像,反而是妹妹贺静滢长得跟父亲贺骏峰很像。
在看见凌琴的那一刻,宋漾漾总算知道了贺景洲的美貌遗传自哪里了。
医生记录完数据,看见贺景洲来了,颔首道:“贺先生,贺夫人虽然睁眼了,但是毕竟已经昏迷了十年,她现在对身边的人和事还没有明确清醒的认知,所以还需要进行促醒、营养神经、抗躁动、促智等一系列的系统治疗,让贺夫人的神志清醒过来。”
贺景洲点了点头,对医生说了句:“谢谢。”
医生摆了摆手,又说:“您可以去看看她。”
贺景洲“嗯”了一声,又沉声对医生说:“陈医生,我希望我母亲醒过来的消息暂时保密。”
陈医生应了下来,让病房里的医护人员都撤了出去。
贺景洲拉着宋漾漾站到了病床边,凌琴的视线焦点不知道落在哪里,对自己床边站了两个人毫不知情的样子。
贺景洲盯着凌琴看了半晌,哑着声音道:“妈,我来看您了。”
躺在病床上的凌琴没有任何反应。
宋漾漾感觉到贺景洲抓住她的手加重了力道,抬眸看了看贺景洲皱着的眉心,有种想把它抚平的冲动。
这样的贺景洲,让她心里蓦地升起了一股怜惜。
贺景洲这十年来,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等他们从医院出来,已经快两点了。
贺景洲站在医院的台阶上对宋漾漾说:“漾漾,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我让张成和来送你回家。”
宋漾漾看了看现在已经不在她面前掩饰低落情绪的贺景洲,止住了贺景洲要拿手机的动作,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他的车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