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目姑娘难道说,不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才会一直待在屋内不出来。要在最后关头和我同归于尽吗?”苏如想笑这个女人,却没笑出来,“姑娘料定是我在纱带上下毒,故意引姑娘去中毒,在人前丢丑。又怕中毒事情暴露,我们会找别人顶替你。今夜万众瞩目你怕便宜了别人,又想报复我。”
“就如同你先前所说那样,你想抱着我一块入地狱。”
苏如松开妙目的手腕,又道:“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在中毒的一开始就说出来,或许还有办法。你偏要自作聪明,挨到最后自作自受。”
妙目瞪大眼睛,梗着脖子好似要瞪死苏如,“不!罪魁祸首是你,是你设计让我见到你和你师兄亲密的那一幕,引起我嫉妒!”
“也许吧。”苏如想了想,淡淡道:“还好我是个男人,我要是个女人喜欢上我师兄。你这种货色,早死八百次了。”
妙目见苏如露出真面目气到浑身发抖,刹那间又觉得被什么抽空了力气,竟然身子一软晕倒了过去。
苏如想,有时候杀人很容易,诛心就很难。
像妙目这种咎由自取之人,值得一个诛心。
此刻她要担心的是,今晚能引出窃贼的花魁,又要从哪去找。
苏如看了眼手中的宝物,那条腾蛇纱带。
想着自己并不会跳舞。
江水托着一碗白蓝色的巨大莲花,静静漂浮在江心。
层层叠叠的千叶莲瓣,大如手掌,在月光的折射下泛着洁如翠玉的光辉。
湛蓝广阔的淳水江成了另一片星河幕布,以莲台作月,以船上岸上交织的万点灯火作星,点亮了人间。
秦粹和龙胤站在一条小船上,与其他淳水镇的人一起等待妙目的登场。
秦粹手掌有点痒,下意识挠了两下。
没逃过龙胤眼睛,他冷声道:“你摸过腾蛇纱带了?”
被人识破的秦粹不好意思笑了笑,“这场面这本钱,那小贼要还不现身,我们可就亏大了。”
“不,他会来。”龙胤一开口就很有把握。
说话间,人群里传来一嗓子宏亮的声音,“来了来了!”
先前还坐着在船里的人,都纷纷站起来闻声看去。
江面两岸,人挤人围得水泄不通,又是那么的安静。
只见一条红绸不知从哪飞逐而出,破空横跨江面而来,锁在了托月莲台上。
人们都知道,他们期待已久的昙花楼妙目要来了!
那是一道体态轻盈,翩若惊鸿的人影,飞在空中几乎与皓月当空齐高。
十几年前昙花楼的老板,从穷山恶水的不毛之地,带出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小女孩。他把她养在昙花楼的最高处,从不准她外出。又请来天下的名师悉心教她琴棋书画,一切高雅的事情。
等到她十七岁那年,见到第一位客人。自此大家都说昙花楼里,多了一位倾国倾城的天仙,你甚至不用她陪你弹琴说话,你就是静静地去看她的眼睛,就能迷恋上她。
她的眼睛这么好看,自然就该叫妙目。
少女立足于莲台上,人们不在乎她身上的舞衣到底有多么名贵,甚至忽略了她为什么会飞。
她像一朵遗世独立的幽莲,纤嫩而柔韧,那么迷人。
白纱遮面,你看不清她的容颜,却没有人会怀疑她不是妙目,那双秋波盈盈的眼眸,就是男人最为趋之若鹜的一双眼眸。
忽然一阵旋转,少女的青丝被江风吹得带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