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淇淇最终没有锤爆严以律的狗头。
那晚上,她也没有给他洗衣服。
倒不是他忽然大发善心,而是严外婆让她去他们家吃饭。
严外婆名叫严苓春,是一名退休美术教授。
她曾经见她在院子里画那只膘肥体壮的大黑猫,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画上扑下来挠她一般。
不但如此,严苓春女士做菜的手艺也一流。
乌淇淇拥有一副好厨艺,不但遗传父母,还有一部分来自严苓春女士的言传身教。
“小七,来尝尝这酸菜鱼。”
乌淇淇信心满满咬了一口,然后眉头微微一蹙。
外婆是不是把盐多放了几勺?
她启唇,正要说话,冷不防严以律在桌子下踩了她一脚,一副“你敢胡说我踩死”的模样。
看着严苓春女士投来的关切目光,又看了一眼严以律看似冷淡其实凶神恶煞的神色,乌淇淇从善如流把“好咸”两个字换成了“好吃”。
不但是酸菜鱼,连炝炒藕丁都咸了。
严以律面不改色,将满桌子的菜吃得一干二净。
连乌淇淇都佩服严以律,他是味觉失常了吗?
吃完饭,按照惯例,她要去帮忙洗碗的。
收拾碗的时候,严苓春忽然看到了她掌心的伤口。
“小七,你受伤了?”
乌淇淇猛地记起手心的伤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无所谓地摆手,“没关系,外婆,我用了防水的创口贴。”
再说了,她从小做家务,一双手早就粗糙不堪了。
“那怎么可以。女孩子一身骨肉最难得了,难得我们小七长得这般好,可要好好爱惜了。”
严苓春把挣扎的大黑放到了乌淇淇的怀中,自己端着碗去厨房了。
从小,乌淇淇就特别喜欢严苓春。
哪怕严以律平时总是暗地欺负她,她还是喜欢往严家跑。
严苓春温柔,有文化,浑身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对她更像亲孙女一般疼爱。
她力气大,小时候控制不住和别人打架,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关注另外一方。
只有严苓春,总是拉着她上上下下检查,细细安抚她有没有受伤。
“小七骨肉好,要细心呵护。”
乌淇淇看着严苓春略微佝偻的背影,微微心酸,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外婆已经老了。
“外婆怎么了?”
严以律没有回答,大黑喵了一声从她怀中挣脱开,一跃跳上了高高的院墙,还得意冲她舔了舔爪子。
乌淇淇从小不受大黑待见,两人见面基本都要龇牙咧嘴,两看两相厌。
好在,乌淇淇逐渐长大,也懒得和一只大肥猫计较。
她记起严以律的衣服,蹭蹭蹭跟他上楼了。
进了房间之后,严以律正在换被子,他笨拙地抖着被单,卷着被子往被套里塞。
乌淇淇在旁边看得十分难受。
她走了过去,一把推开严以律。
“哼,也有你不擅长的事情。”
乌淇淇手脚麻利地扯住被子的四角,抖平了被单,又拿来椅子上的枕头,塞进了一边的枕头里面,装平之后她还拍了拍,让它变得更加蓬松。
“对了,你发现外婆有什么不对吗?”
严以律懒懒靠在窗前,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薄唇抿得紧紧的,样子压抑又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