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胤珊愣了一下。
家胤唐的嘴唇微微抖动一番,他没想到邪祟的附身与否会带来那么多的变化。他用自己的生炁供养了邪祟十二年,对邪祟带来的父母的关爱早已习以为常,丝毫不珍惜,但是等到母亲用这种失望至极的语气质问他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溺爱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珊珊。”郁兰芳红着眼看向被自己冷落了十二年的女儿,这也是她十二年来第一次那么亲昵地叫她。
林匪石无意看这种母女“相认”的戏码。他走上去一把揪住家胤唐的衣领,问:“邪祟已经离开你的身体了,契皿呢?”
置空期的邪祟会附身在年代久远的古物上,当邪祟找到被欲望蒙住双眼的人,便会带着古物来到那人身边。与人签订契约后,那件古物就会成为契皿。邪祟吸食人的生炁,当人的生炁耗尽,邪祟就会自行离开,而宿主也会无端夭亡。但如果契约还在,邪祟脱身时间过久,宿主也会死亡。要想宿主活命,其中一种方法就是毁了契皿。
家胤唐没有缓过来。他的事迹全部败露,父母的溺爱也消失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晦暗。
“我知道你身上有东西,那东西带过来的古物在哪里?想活命就快点说。”林匪石问。
家胤唐骤然一抖,这才哆哆嗦嗦地回答:“在我的车子里。”
“带我去拿。”
郁兰芳母女两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叙旧”。失魂落魄的家胤唐很快把林匪石带到车子边,一只手困难地打开车门,把一枚被保养得熠熠闪光的银质长命锁交给了林匪石。
虽然知道这长命锁年代久远,价值不菲,但是林匪石没有那份贪念。他用力一拽,直接长命锁的链子生生扯断。
还在东躲西藏的无子雉感受到自己寄生的契皿即将被破坏,不顾一切绕开白赫一返回到林匪石的身边。一道气浪过后,林匪石与家胤唐同时被掀翻在地,前者更是狼狈不堪地在地上滚了两圈,左眼的眼罩不慎掉落。
“区区人类,连我的契皿都敢破!”无子雉怒不可遏地看着地上的林匪石。“你们这些渣滓,没了我就是只一无是处的臭虫!”
林匪石甩了甩脑袋,慢慢地抬头看向无子雉,也露出了他那只不会在人前露出的眼睛。
他自出生就是一双异瞳。右眼正常,可看到低阶邪祟,但是左眼却是像玄猫猫眼一样的明黄色,可以看到附在人身上,通过契皿才能立契的高阶邪祟。
他凝视着眼前的邪祟,眸光就像鹰眼那样锐利。讨厌邪祟,似乎是他的本能。
无子雉看到这只眼睛,也不知怎的,身上的羽毛登时根根竖立。一种名为恐慌的情愫漫上心头,在它记忆里,它见过这样的眼睛。
短暂的恐惧过后,因为白赫一的追赶还在继续,它急需找一副身躯来重新立契,就稍稍放宽了态度,傲慢地说道:“我知道你的痛,只要你愿意让我附身,我就可以让你获得父爱母爱。”
林匪石站起了身,眼神略带冷漠。
“这是很多人都求之不得的事,你一个普通人类还用得着考虑吗?!”它再靠近一些,再不找人附身,白赫一就要来了!“我说我能让你重获父母的关爱,你听到没有!”
“关你屁事,我不需要。”
才沉住半口气的无子雉登时又暴躁起来,“没有人敢拒绝我的要求!把你的身体给我!”白赫一的气息越来越靠近,姑获想强行加深林匪石儿时的记忆,让他也被缺爱带来的痛苦掩盖掉心中的理智。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