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不仅是本地的望族,就是在朝中为官的亲族也有不少人,京城的李氏和这里的李家也是同源,要真把他们得罪狠了,只怕更是连累了兄长。
她又急又气,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
殷碧庭笑着递给她一块手帕,低声道:“你不用害怕他们,这两个小兄弟不是一般人,他们可以保护你的,你不仅不会连累你兄长丢官,你还会让你的兄长仕途通达。”
杜氏看了看他们的身后,轻声道:“我比大嫂只晚一个月进李家,李家是个大户人家,好在老父亲家风严谨,日子过得也算清净,不算特别难过,大嫂人很好,大哥人也很好,只有李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刚嫁过去的时候,他只是好喝酒,不肯上进读书,大哥和父亲也说不了他,后来就渐渐开始好赌……人也越来越不像话。大哥身体不好,年纪轻轻就没了,他没了之后整个家里就……李二那个畜生,开始寻花问柳,老父亲根本管不住他,他最后竟然……竟然……玷污了孝期的大嫂。”
“什么?”宴清都和孙元澈都惊呆了!
“这是死罪。”殷碧庭淡淡说。
杜氏嘲讽的笑了一声,又忍了忍眼泪道:“何止是死罪,李家满门的读书人,连七岁的娃娃都能写几句歪诗,每年的冬至祭祀,祠堂里人都站不下,这样的人家,出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整个李家的脸面都丢光了。”
“后来呢。”孙元澈眨着眼睛问道。
杜氏道:“后来……大嫂看着柔弱,其实性子比我还要倔强,她找了父亲要说法,父亲要召集了族中长老,把李二打死,给大嫂一个公道。可是…… ”
杜氏想起那日的事情一时间又觉得可怕,全身发冷。她那时候还是个新嫁娘,同丈夫不恩爱,家里又是小武官出身,在婆家不受待见,说不上话的,李二那个畜生弄得全家战战兢兢,老父亲拖着病体要将李二在祠堂里打死。
李家的祠堂又大又深,里头摆着的做大官的灵位都比她家整个家族的灵位多。祠堂里不准婢仆进去,只他们一家几口人,并李家家族的族老们,她慌里慌张的躲在深居简出的婆母身后,也不敢说话。
老父亲以一笔绝妙的行楷,痛斥次子的死罪。
他说:“我是探花出身,一笔好字,盛年辞官,蹉跎一生,几十年没写过文章,最后一篇锦绣文章,竟是给儿子的绝命书……”
杜氏边回忆边说,不觉又掉下眼泪来。
殷碧庭温声问:“既然如此,为什么最后死的不是李二,反而是你大嫂?”
杜氏咬牙道:“因为李氏族人不肯……”
“不肯?据我所知,李二的风评和人缘可不怎么好!”宴清都道。
杜氏道:“为了李氏的脸面,若要给我大嫂公道,就要打死李二,李家就要被这件丑事缠上,就算是偷偷摸摸打死的,李二身体健康,难免不会惹人怀疑,李家不能担这个风险,而且当时李明珠又要定亲了,她不能让她的哥哥死在这种事情上。”
宴清都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是听明白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件事情,是李明珠主使的,她要同高门定亲,迫在眉睫,要是两个哥哥接二连三的去世本就不好,二哥还是摊上这样的事死的,所以,她说动了家族中的长者,昧着良心,不给你大嫂公道,要压下这件事。”
杜氏点头,她叹了一声:“没错,当时京城的本家同姬家有修好之意,便要两家联姻,联姻的还是姬采大人,当日姬采大人年轻有为,荣升大理寺卿,他一心政务又因守孝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