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当家裴大虽然没有担任要职,但是如今在太学里做大博士,地位仅在国子监祭酒之下,又清闲体面又常常能亲近贵人。
往来裴家道贺的人特别多。往年宴清都不在京城,他又不爱出门,所以这样的热闹他都不去凑。这回他直接让卢伯送贺礼过去,自己却和卫章还有孙元澈偷偷溜进了裴家的小院子,拜访卫章那个嫁过去裴家旁支的一个从堂姐姐。
卫姐姐的丈夫常年在外地做个小官,她也不爱出门社交,见到宴清都和孙元澈还有卫章都很惊讶。
“近日家里大热闹,你们三个孩子不去那边吃酒玩耍,来我这里做什么?”卫姐姐虽然是连生的堂姐,但是她其实已经四十来岁了,跟他们不是一路的,看他们都像是看孩子。
卫章张口就要说话。
孙元澈抢着道:“姐姐,你还记得连生么?”
卫姐姐尴尬道:“自然记得,这裴家哪里敢不记得,那日晚上,刑部的官差连夜来我们家查人,盯着了宗主家的老六,宗主气得吐血。”
宴清都又铺开纸笔,看着她:“卫姐姐,你同连生熟吗?”
卫章看他铺纸笔就头秃:“表哥,你为什么总要问人东西的时候就把纸笔给打开,脑子记下不行吗,这是我姐姐,你别搞得跟审问犯人似的!”
宴清都笑了:“我记性不好,怕自己忘记了,再说……我做捕快的时候习惯,见了证人什么的都要做记录,有这纸笔,我便是见了再大的达官贵人,也不会感到害怕。”
当他办案的时候,他就是最大的公理与正义,只要他的嘴巴能问询,纸笔能够记录,他就不会畏惧任何的艰难险阻和权贵。
卫姐姐就笑了,伸手拍了拍宴清都的头:“从前都说三大孤山里宴家最温吞不成器,我今瞧着,你倒比小时候要强多了。其实你记也无妨,因为我对裴家的事情本就不知道多少,我知道的,都告诉当年办案的刑部官差了。”
孙元澈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小,你能再告诉小宴一回么?”
卫姐姐含笑点了点头:“我同连生不熟悉,我们一家虽然也住在这裴家,但是我家从太公公起便已经不同大家一起吃饭了,之所以住得这么近,是因为裴家那子弟不分家的祖训,我们这小院子同那边的门常常锁着,谁也不碍着谁,我先前又久未生育,连个去那边一处儿热闹的孩子都没有,就更生分了,我虽然同宗妇裴老夫人关系不错,但是我相公同裴大交恶,老夫人没了之后,我们就更不怎么说话了,后来的宗妇裴大的娘子比我还小一些,我也不过去请安了。”
卫姐姐看了一眼卫章:“裴家这样热闹,但是我们并不怎么熟悉,我只记得连生性子软弱,也不怎说话,更不爱搭理人,问她穿暖了没还是吃饱了没,都说好。起先老夫人在的时候家里姐姐妹妹的一大堆,都是亲戚的孩子,大家都玩做一团儿,只有她不爱同姐妹们一处,总闷在屋子里。”
卫章和孙元澈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齐齐道:“可是她明明很喜欢和我们玩的!”
卫姐姐便疑惑道:“这……我分明知道她不爱和人一处的,我这里的人虽然不爱惹事,但是我的小丫鬟都知道,那边的连生姑娘是个闷葫芦,或许是你们和她比较投缘吧。”
宴清都把纸笔放了下来,抬头望着卫姐姐,轻声问:“姐姐,你有没有注意到,她是不是偶尔会和小孩子玩?”
卫姐姐想了想,眼睛一亮:“是了,我确实见到她几次和比她小好几岁的玩。那会儿还觉得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