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元澈将将孤坟指给宴清都看。
宴清都道:“你为什么将她藏在这里?”
孙元澈道:“当日我皇兄怜惜连丞相的孙女,准备下令让她葬入付家人的祖坟里去。付家人畏惧天子之威,不会不答应。可是那时候我想,我父乃是越州王,我母乃是柱国玺主,有他们的赫赫威名在,我怎么不能平这小小的冤屈?我发誓,我定要为连生讨回公道,给她一个风光大葬。”
宴清都静静的听他说。
孙元澈抱臂站着:“小宴,我要为王为帝,要叫这天下,再没有冤屈,你会陪着我一起走的,对吗?”
宴清都嗤笑一声,看着少年在阳光下的面庞,低声道:“好。”
孙元澈开心极了,他虔诚的拉起宴清都的手,仿佛是拉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他凑近宴清都的脖子,小声说:“有小宴在,就算这一生都在颠沛流离,风餐露宿,我也不会觉得艰辛。”
宴清都觉得他好看极了。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卫章和姬采两三步蹦了过来。
“裴三从路州回来了,咱们要去她家骗她吗?”卫章兴致勃勃的说。
孙元澈道:“当然要了!就差探她的底了!”
姬采皱眉,低声对宴清都道:“小宴兄弟,你觉得这……”他迟疑了一会儿,更加压低了声音,“靠谱么?”
宴清都笑了笑:“丞相,殿下这么些天都没有动静,定是让咱们协助他的意思,既然如此,殿下定的计划,只要不出大问题,我们为什么不配合呢?”
姬采:“……”
深夜,裴三下了马车,由从人侍女簇拥着,慢慢回宗政府。
她虽然丧夫无子,但是在这京城里很有些体面,一来她娘家子弟多,夫家又是有名的孤山,无后的事情赖不到她身上,人家只觉得她可怜,二来宗政家族势大,她是一品国夫人,掌管整个宗政府。再者她有些才学,她的母亲裴老夫人就是有名的才女,她自然也受人尊敬,城南有个书院,她常去讲学,京城未嫁的贵女们,都以能得到她的指点为荣。
“你们看她的样子,像是坏人吗?”孙元澈怀疑的看向宴清都和卫章。
裴三实在是看起来太体面而受人尊敬了。
卫章道:“我不喜欢她。”
孙元澈道:“你和她有私怨,你的话作废。”
宴清都思量道:“我觉得……这个我不能回答你。”
姬采道:“是与不是,先探一探再说。”
孙元澈从身后掏出一包衣服丢给大家:“换吧。”
姬采:“……咱们又要扮成太监?”
孙元澈甜甜一笑:“不用,这是夜行衣,穿上直接进去绑了人出来问。”
“为什么不用骗的!”卫章道。
孙元澈说:“因为她比较聪明,骗不了。”
卫章:“……”
她个子小,随便把夜行衣套上去,鼓着一张脸看着孙元澈。
孙元澈冲宴清都和姬采一笑,指了指箱子里暗处的小马车:“你们等着吧,我们俩把人弄出来,你们就驾车过来带我们跑! ”
然后带着卫章利落的越过高墙,准备劫人去了。
宴清都:“emmm……感觉有点不祥的预感。”
姬采袖手看着他:“我就不该跟你们过来。”
宴清都道:“来不及了,丞相大人已经上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