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吃点别的东西好了。
从铁质锁链中源源不断溺出的黑红鲜血,化作了黏稠而毛骨悚然的模样,漫延过苍白纤细的手臂,轻飘飘滴落在了地板上。
竟如同活物一般,化作盘旋的丝线一缕缕着在木质地板上,或是顺着门缝,或是顺着墙壁,无声无息如虫似蛇,密集可怖着遍布了整个房屋。
有着汹涌的一大堆,落进了刀解池内,惊起了几圈涟漪后,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不时的咔嚓声响,最终将刀解池连同泛着混杂灵力的池水,都咕咚咚饮的一干二净。
而更多的,却是顺着各类缝隙或是在房屋破出缺口,钻出去寻求更多的食物。
“无论是什么时候见到这副场景……”
站立在房屋上,呈暗堕形态黑发黑衣的刀剑付丧神,一双鎏金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幕下耀耀生辉,他抬手紧握无名太刀击落了一排试图扑到他身上的黑红血线,眼见那柄无名太刀被虎视眈眈的血线滋滋啃食了几处缺口,只能步步朝着空隙地方后退。
“都要被吓一大跳呢。”
也不知道是饿了多久才变成这种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再次目睹作为这座本丸灵力源头的那颗略有枯萎迹象的巨大樱花树,被密密麻麻的黑红血线啃得连渣都没剩下。
鹤丸国永沉吟一瞬,想着一早就把本体藏起来的行径实在是真的太机智了。
而在注意到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
他才嘴角轻勾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来。
看来也是时候要结束了……
――当真正的恐惧来临,它甚至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逃脱机会。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名为凉介的审神者,迫于压势而不得不俯身艰难跪于地面,黑底红瞳的眼睛因极端的恐惧而狰狞瞪大,神色也变得极其扭曲可怖。
只因仿若地狱的场景在他眼前展现着。
目之所及的,全是窸窸窣窣的黑红血线,围绕着以审神者为中心点极快蠕动盘旋,不断翻涌着就连那铁质锁链也最后被啃的一干二净。
――怪物?
审神者歪了歪头,弯了弯眼眸,而那头比月光还要皎洁的银发,是这黑暗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我并不讨厌这种称呼。
明明他并未开口,但那低哑而冷淡的声线却是径直从脑海响起。
骨骼相磨,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从暗堕审神者并不瘦弱的身躯里响起,咕咚咯吱着是有活物在他的血肉中不断钻动,冰凉的恐惧感从脊椎处缓缓延伸而上,剧痛彻底压垮了理智和神经,他无法行动,并且沉溺在恐惧所赠予的噩梦中,涕泪交加狼狈不堪的蜷缩起来,像极了一只因暴露在他人眼皮子底下从而瑟瑟发抖的老鼠。
细微的衣袍落地声响起,他艰难着抬头,在泪水模糊间瞥见了一具奇形怪异,并非人类的身躯。
并无血肉,只是一层细腻苍白的皮肤,黏挂在这副男性的骨架上,依附出了宽大的胸骨,在肋骨缝隙几处凹陷,而往下更是惊悚着勾勒出了细长的脊椎骨……
如果仅是恐惧,大概已经无法形容此时浮现在人类心中大量负面情绪。
――我并不讨厌有野心的蠢货。
怪物对着他亮出了属于不属于人类的那一口阴森森的尖牙利齿,和那瑰红的艳丽竖瞳,密密麻麻黑红丝线化成荆棘将他捆入血海。
随后带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居高临下以傲慢至极的态度轻瞥过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