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下面三米左右的地方,可是这样看下去,他距离崖顶却至少有五米。
他紧紧的抱着绳子,浑身都在发抖,我可以看见黑眼镜好好的悬挂在他下面,却一点都无法前进。
“坏了。”我猛然想起,“他恐高。”
之前在冰桥阿康就是因为恐高而无法通过,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竟然又有这样的事发生。
我脚边的砂石骨碌碌的滚动着,肆无忌惮着宣扬着泥石流的来到。
这一次的攀岩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安全扣系在大腿和腰腹,就是因为环境太过险恶,一旦失足安全扣根本救不了我们,因此安全扣是直接卡在手腕上,现在,阿康已经发抖到几乎完全靠着手腕上的安全扣才能够抓住绳子了。
“把绳子拉上来啊!”我大声道。
“拉不动。”小花道。
这时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固定的地桩已经断开了,完全是凭借小花和闷油瓶的力量,这根绳子才能不被风雨吹入深渊,可是再往上拉也很难。
我加入向上拉拽的队伍,风却也越来越急,绳子在风中摆荡,阿康和黑眼镜时不时没入水帘之中。
在接近三十米的高空中,风雨交加,性命悬于一根绳索,阿康甚至不敢睁开眼睛,更不要说往上爬了。
“快点!”胖子怒吼道,“那边山洪已经下来了!最多还有十秒!”
“用力拉啊!”小花已经破了音,我们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绳索顶着风像是巨大的秋千,却难以向前一点儿,即使是闷油瓶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也显得如此弱小。
我们都在挣扎着向上,其实我的心里知道,黑眼镜是完全有机会的。
只要他能狠下心来杀了阿康,这个距离我们还可以接他,最多只用五秒钟。
我想黑眼镜也不会如此婆婆妈妈吧。
然而,就在我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让我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颤抖如筛糠的阿康忽然用没绑安全扣的左手拔出短刀,然后一刀砍了下去。
绳扣连同他的一块皮肉一起飞了下来,血花“唰”的溅起一片。
双手离开绳索,阿康已经毫无保护,在狂风与泥沙之下,他像一张小纸片,一下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