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点头道:“咱们做客栈生意的人,不怕客人上门晚,只怕客人不上门,哈哈哈,老哥是第一次来长安?我给你安排一间临街的屋子,你推开窗就能看看咱们这长安夜景。”
“好的嘞!”
憨厚的农夫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钱袋子,打开之前先问了一句:“贵不贵?”
“管饭的话,一晚要三百钱,不管饭的话,算你两百四十钱。”
“这么贵。”
农夫显然吃了一惊,回头往门外看了看,大概是想走,可是又犹豫着,最终还是一咬牙:“住了。”
他取出来一贯铜钱,一个一个的数出来二百四十钱,一边数一边说道:“长安城里啥都好,唯独就是什么都贵,我来的时候在路上住大车店,一晚上二十钱。”
掌柜的笑道:“老哥,那不一样啊。”
农夫憨厚的笑了笑,交了钱,被伙计领着上楼,他进房间之后就在木床上躺下来,闭着眼睛像是很快就睡着了,好一会儿之后,他起身开门,往外看了看,确定走廊上没有人这才出来,在这一排的每一个房间门口都驻足片刻。
终于在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门口看到了他在找的隐秘标志,于是敲了敲门,里边一个汉子拉开门看向他,眼神里闪过一抹惊惧。
“羽爷。”
屋里的这个汉子是刚刚从迎新楼那边回来的,还带着些心有余悸,虽然他们一直都在苦练武艺,可是人对廷尉府的那种惧意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很难克服。
“进去说。”
农夫迈步进门。
不到一刻之后,他从后窗挑了出去,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明了每个人住在哪一家客栈,他一家一家的去,一个一个的杀,所有去过迎新楼的人全都被他杀了,而杀完人之后他又避开所有了暗桩眼线回到客栈里。
第二天一早他就起来退了房间,说是要去看看早晨的雁塔,掌柜的也没有怀疑,另外一个房间里的尸体一直到晚上才被发现,因为死的那个直接给了十天的房钱,闲来无事还不许有人打扰,若不是他让人拿去洗的衣服送回来,可能尸体还不会被发现。
而这个离开了客栈的农夫出门之后没多久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的另外一头停着一辆马车,他上了马车后在里边换了一身衣服,揭了脸上的面具和假胡子,瞬间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二十几岁气质儒雅的书生。
马车在学府街停下来,这个年轻人穿着一身书院的院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和那些书院弟子看起来没有任何不同,施施然的朝着书院那边走了过去。
到了书院门口,他笑着朝着守门人点头,守门人只是觉得他面生,却并没有阻拦,人的惯性思维之下,不会去想这个穿着院服的年轻人是不是真的书院弟子。
可实际上这个人已经三十几岁了,他和李长泽同岁。
那一年,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不出意外,或是应对什么意外,杨皇后委托洛东赋找来了六个和李长泽年纪相当的小孩儿,这六个小孩儿那时候在面相上都和李长泽很相似。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在这六个小孩儿逐渐长大之后,其中四个已经不能再成为李长泽的替身。
但是他们没有被除掉,而是继续接受训练,三十年来都没有间断过,也没有让他们执行过任何别的什么任务。
这六个人从一开始接受的训练就是变成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他们从小开始学习各种杀人技,不管是武技还是用毒,他们也如同皇家的孩子一样,接受各种各样的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