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鲜终于高兴了!他记得她,又不记得她,这不是刚刚好吗?她也不用挨骂了,他也还是他。时小鲜再没有任何不满意地点点头,对魔君扬起一个纯粹快乐的笑脸“呐,我叫时小鲜啊!”
“小鲜。”魔君从善如流,念出她的名字。
就像念出了什么咒语,所有强烈的情感,就沿着他的驱赶四肢,渗透到他每一个微小的孔隙里。魔君把唇印在她眼角,任所有穿越时光岁月而来的缱绻依恋,充斥他的全部。
旧日诸神心惊之余,也不敢抬头去窥探。之前一直跟在魔君身前伺候的宫相,觉得君上此时像是愉悦到了极点,也悲痛到了极点。而魔君的改变,无疑是因为他怀里那个人的缘故。宫相就大着胆子,抬眼看了过去。
正好时小鲜也在看他们。两个人目光交汇,时小鲜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宫相一怔。
此时,感应帝君的心境,魔宫也开始变化。石阶缺损的边角,在魔君路过之后,自动被抚平。黑色漆金的梁柱,如同被拭去尘埃一般,在他们路过时,再一次熠熠生辉——
重逢虽然痛,但到底还是喜悦更多。
鲜活,开始从魔君的脚步下蔓延开,重新注入这个世界。
堙墟的遗民们,仰望着重霄上重新亮起的宫殿,欢喜不已。
堙墟之外,天庭边缘,一片虚无临渊上,枯萎凋零的灵珊红豆,也重新冒出嫩芽。
叶曼青被剥去了华服外袍,素衣披发,跪在疏原境入口。带着寒毒的罡风,直往她身体里灌。比罡风更冷的,是来往的下仆侍者们惊诧的眼神,和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
叶曼青低垂着头,手指深深掐进泥土里,咬牙死撑着。
她是被枢玉罚跪在这里的,也已经跪了六天。再过一天,这次就算结束了。
再过一天……竟然成了她咬牙苦撑的理由。沦落至此,叶曼青悔不当初!当日,没能把枢玉和石小鲜一起弄死,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枢玉的报复了。但叶曼青有足够的自信,她绝对没有任何把柄落在枢玉手里,更遑论她还有帝宠。枢玉要和她掰手腕,她也并不惧怕。
但谁知道,枢玉这个贱人!他去向帝君复命时,只说那毁坏灵圃的小妖已死,被献祭给了堙墟,堙墟异动也已经平复。对其余事情竟只口不提。
之后,帝君心魔愈发沉重,枢玉也不知道从哪里受了启发,开始在帝君面前,不停说起一些百无聊赖的细碎琐事。叶曼青看着,竟然隐约和上一世,石小鲜依偎在帝君怀里时的那些喁喁低语,相差无几。帝君的心魔,竟然也真的被他安抚下去!
叶曼青以为枢玉会借机就把她从帝君身边排挤开。但他也没有。他是要她看着——他在帝君面前,复制着石小鲜会做的一切。让她看清楚,帝君唯一珍惜的人,到底是谁。
这也是她真正的命门。抓准了这一点,枢玉也开始真正的动手了。
他根本不屑于找她的把柄,直接动手就是杀人栽赃——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所有曾经对石小鲜动过手的人,一个个惨死。然后,把他们的死因,都按在她身上,逼她认罪、认罚。
因为嫉妒杀了多得了帝君一眼的侍女、认为谁没有对她及时跪地行礼,就滥用私刑将其折磨致死……随着枢玉给她张罗的罪名越多,她在天庭的名声也荡然无存!所有人都当她只是一个仗着帝宠,肆意妄为的媚上之人。而枢玉却成了唯一敢出面,主持天庭法令公义的人!
也不是没有人看出其中猫腻,但如今枢玉已经代替她,成为了安抚帝君心魔的大功臣。这个时候,谁敢来动枢玉?
枢玉也就愈发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