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贯忠见说点了点头,也叹然说道:“人生百年、匆匆一世,似我等能成就身前身后名,如今还能从心所愿,已是命中难求的造化这也皆因当初你我得蒙遇识哥哥,我当然明白小乙的心思,就算我等如今各有所愿,与聚义哥哥同众兄弟之间的情分也决计割舍不开,而小乙再回去时,再要相聚到底不及同在大名府那般的便当,今日你我且只顾吃酒快意便是。”
而燕青、许贯忠正畅谈时,但见得花小妹托着几碟菜蔬上果、按酒小菜盈盈踱将进来。这个当年兰质蕙心、善良温婉的芳华少女如今已做妇人打扮,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的姿态端庄雅然,而觑她脸上神情,也全然没有因许贯忠舍却了朝堂中的尊崇相位,而举家从繁华富庶的大名府迁至这片深山幽居而感到不快,相反的眉宇间慢慢的惬意美满之色,似乎非但与自家相公长相厮守便已满足,她也更适合于在这片世外桃源一般的去处安住。
燕青忙起身见礼称谢,随即便又见到许贯忠与花小妹诞下的那如今七八岁年纪的长子也踱将进来,乖巧恭敬的也向他这个世叔施礼问安。
觑许贯忠之子小小的年纪,形貌气质便已如书香门第家出身的才俊后生,也浑然没有掉书袋的书生那般文绉酸儒气,举手投足间也颇有些雅人韵士的气质时,燕青也不由失笑道:“世侄如今恁般形貌,与我兄弟同当年初识时倒似是一个模子里立刻出来的也似。”
许贯忠闻言也笑道:“如今我等大多聚义兄弟已成家生子,如关铃、徐晟、阮良、张国祥、张节、呼延钰、花逢春等众世子都已学有所成,能为国家所用,按说小乙你本来最是风流倜傥,本合当早该成家,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的逍遥日子却还要过到甚么时候,却不是也该早些寻个意中人成家?且看你小乙的子裔又能有几分浪子的风采?”
燕青似乎也听惯了自家哥哥与众兄弟因他一直独身逍遥而如此调侃,当即也摇头轻笑道:“此事倒急不得,自是随缘罢了,兄弟既知我秉性,又何必再赘言多问?”
此后许贯忠一直于大名府浚县双林镇此间山川中悠然隐居,时常也出门游历大江南北好山好水,平素过的风雅超然的日子,自是水清浅处疏影横斜,月黄昏时暗香浮动。观庭前花开花落,看天外云卷云舒
中华古代隐士文化本来便源远流长,自上古许由巢父伊始,后来商山四皓、竹林七贤、竹溪六逸乃至尚在隆中茅庐时的诸葛武侯,以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五柳先生陶渊明历朝各代那些本来有超凡的学识才华,却又崇尚寄情于山水间追求思想的自由,而隐修专注做学问的隐士高贤当中,似许贯忠这等做得齐朝开朝国相,却能轻易的舍却尊崇的官身富贵,而隐居至山水间悠然自乐的贤者,自然更得到后世许多文人雅士的推崇,非是得意时仕、失意时隐,当真是做到了视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而只求追寻心目中的天道
然而萧唐虽理解许贯忠心中的追求,可是对于这个心腹兄弟、治国大贤当然也不过就此高堂与江湖两相绝离。齐朝以后但有甚吉凶征讨、国策大事等关乎于天下国政民生的要紧事宜,朝廷也无不派遣官员前往许贯忠隐居的山中幽居拜问咨询。
如此许贯忠虽不居于庙堂之高,并且完全隔绝于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