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的人都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即使莫名其妙穿越到1972年,这条亘古不变的定律仍旧威力十足。
几乎是在余秋抬眼看桂枝的同时,原本正温柔望着自己小女儿的桂枝就浑身抽搐起来,汗如雨浆。
她的脸跟手术台上的那张脸重叠在一起,从当妈妈的满面红光到面色灰败,只用了转瞬之间。
药物用了,胸外按压机上了,所有能用的抢救办法都用了。
可是没用,那双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她最终也没能亲眼看一看自己的孩子。
余秋一把抱开差点儿被母亲浑身颤抖带到地上的小宝宝,哑着嗓子喊小接生员“肾上腺素,赶紧打,皮下注射1l,1盐酸肾上腺素。”
一桩桩的,臀位足先露、新生儿重度窒息、产妇过敏性休克,她什么都没落下。
那些脸重叠在一起,滴滴叫个不停的监护仪,一瓶瓶被撬开的抢救药品,围在收拾台上的医生护士,不断打开的手术室门,匆匆赶来的主任……
余秋的脑袋里头跟跑马灯一样,记忆中的画面横冲直撞,她头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厥过去。
“啊!”
小接生员发出一声惊呼。
她倒是学过注射呢,可是她心慌手抖,抓针的时候差点儿打翻了玻璃药瓶。
余秋脊背一凛,赶紧将孩子塞给闻声跑进来的田雨,自己抓起注射器抽药,一针打在了桂枝身上。
笼罩在她眼前的黑雾散尽,露出了桂枝的脸。
谢天谢地,她拔出针没多久,三十来岁的产妇身体就舒缓下来,淋漓的汗水也停止一刻不停地往外冒。
余秋一屁股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累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没合眼了,她胸口痛,她心肌缺血,她真的要猝死了。
麻蛋,再敢出什么幺蛾子,她就撒手不干了。哪有这样把人往死里折腾的道理,可怜她一个下夜班连觉都没捞到觉睡还被人踢了一脚的倒霉医生。
凭什么这么欺负她,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孽?
难道她想那对母子出事吗?她不想的,她尽力了。
她现在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睡一觉。
胡杨得到了同伴的支持,愈发劲头十足。
他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水力洗衣机,专门给船上人用的,可以利用水流的力量完成衣服的洗涤工作。
“直接用个筐子把衣服放进去,挂在船上。船一开,衣服在里头被水冲得上下左右转动,跟人手搓衣服一样。过个把小时把筐子再拎上来,衣服就干净了,特别省事。”
宝珍茫然“我们把衣服放在船上,划船来回洗衣服?”
那洗一趟衣服要多久功夫?还不如手洗来得快省事呢。
胡杨一愣,被问得说不出话来。他挠挠头,觉得自己的想法的确有点儿蠢,他们又不是船上人家。
“其实利用水这个想法没错。”余秋倒是肯定了胡杨的思考方向,“行船有水流,那我们就寻找河流湍急的地方安置洗衣机好了,反正利用的是水流动力。”
她转头看宝珍,“杨树湾有没有水流急的河段?最好有上下水位的高度差。”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木木夕20瓶;觑觑眼婷婷、死宅君、郗幼菱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