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奶奶拿了毛巾过来给余秋擦头脸,心疼得不行“哎哟,你这娃娃,赶紧洗澡换衣服。”
余秋却顾不上,她得赶紧给大肚子做检查。这一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万一情况有变化就问题大了。
她拿消毒棉球擦拭方英的下身,然后伸手进去一查,没有宮缩的时候居然都已经开全了。
这是进入第二产程了,余秋顾不得多想,赶紧将大肚子挪到自己跟田雨的床上。
在床上生的话,好歹自己还能跪在地上帮忙接生。在地上生的话,她蹲着接生可吃不消。
“还有多久晚生啊,大夫。”方英的丈夫像是被又要当爸爸的喜悦感染了,居然都忘记畏惧这个很不好讲话的赤脚医生。
余秋摇摇头“这说不准,正常情况个把小时吧。”
其实她心里头在打鼓,因为宮口开全了,胎头还悬在上面,万一始终不入盆,问题就大了。
男人们都退到屋子外头去,就连有心学医的郝建国也没得到方英夫妻的允许围观分娩全程。
余秋再一次测量产妇的数据,追问了一句“你是觉得肚子疼得厉害还是腰酸的不行?平常身上来的时候,腰酸多一点还是肚子疼厉害些?”
“腰酸,酸的不得了。”
余秋下意识地皱眉,腰酸的话,十之八九就是后位子宮了。其实后位子宮没什么,照样怀孕照样生,但后位子宮藏肚子。
按照教科书上的计算方法,预估胎儿体重(g)宮高()x腹围()+200。但依据余秋跟前辈老师还有同事的经验,这个公式尤其不适用于后位子宮。明明看上去肚子不大,生下来的孩子却可以相当有分量。
要是胎儿过大的话,那就有可能头盆不称,孩子始终没办法下来。
“你前三个姑娘生下来多重?”
方英气喘吁吁“三个都是五斤重,小的唻,那个时候苦,没的营养。”
余秋有些懊恼,她还是对经产妇掉以轻心了,总在潜意识里头认为既然已经生过,那就代表骨骼条件没问题,可以继续生。
可是能生五斤孩子的人,未必能生的下八斤重的孩子哎。
方英不明所以,还挺高兴的“都说我这胎像男娃,男娃就是要比女娃娃分量大,说不定下来就是个大胖小子呢。”
天底下最不希望孩子又大又胖的就是产科医生。这对生的人来讲,无异于灾难。
用余秋导师的话来讲,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所有的孩子都控制在六斤到六斤半重,这样大人孩子都不受罪。
宝珍看她皱眉毛,小声问“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等着。”余秋在方英的肚子上按了按,眉头松不开。虽然宮缩一阵接着一阵,但孩子头仍旧没下去。
她一边戴手套,一边习惯性交代病情,“我跟你说,方英,你现在情况不一定能自己生下来,搞不好……”
余秋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下去,搞不好她也没招,她金锣大仙在这儿都开不了刀。
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大概就是她现在的状况了。
余秋龇牙咧嘴,又给方英做了次内检,等摸到鼓鼓囊囊的东西,她大喜过望,立刻招呼宝珍“给我拿个针头过来。”
宝珍有些茫然“打催产针吗?”
“不,我要给她破膜。”
宮口开全后,羊膜囊迟迟不破,就像一个气球堵在前面,也会影响胎头下降。
宝珍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