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男朋友, 萧玦是跟薛蔺讲过自己的打算的。
可真到他听到流言, 说公主被皇帝申斥,两父女还起了很大争执, 甚至皇帝举起墨砚朝公主额头砸去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女朋友该不会为了效果逼真, 又叠加了一个苦肉计吧?
他心里念着她,头天散学后马上就回家逮了司筝,帮他当小偷去了。
自从他让司筝帮他去查公主母族的事后, 司筝现在一被他叫住就很慌张。结果一听吩咐, 马上就松了口气,偷东西这种传出去坏名声的事都轻轻巧巧答应了。
然后再一听,他是要她配合, 一起翻进薛正文的小库房偷取御赐的伤药, 给公主送去,司筝当时就惊呆了。
“郎君是要把陛下赐的伤药送回宫里,给公主?”她望着薛蔺,眼神怪异, “人家嫁出去的媳妇,都喜欢把婆家的东西往娘家搬。郎君倒是行事与众不同,喜欢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搬。”
司筝忍住笑,打趣他“郎君不是还没嫁吗?怎么就这么殷勤了?”
薛蔺被她说得脸发烫,捋起袖子,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再得罪我,小心明天我在公主面前可劲儿地夸你。”
司筝刹时想起了他曾经陷害她的那封书信……
——“多谢公主美意,这个通房我笑纳了。”
顿觉脊背发麻,马上住了口,再不敢多言。
薛蔺其实也觉得郁闷得很,要不是薛正文太过老狐狸,已经开始有些怀疑他跟公主之间不单纯,他又何用找司筝去偷伤药?
直接找老头子要,不就得了?
宫里才传出公主受伤的消息,他就跑来跟薛正文要伤药,后者不起疑才怪——那可是一个能随时牺牲嫡孙的狠角儿。
好在一切顺利,伤药被他弄到了手。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匆匆乘轿进宫,打算在老地方把药拿给萧玦。
因为心急,等他到了宫门口,报晓鼓都还没响。
直到第一线晨光现身,鼓声大作,宫门才随鼓声有序开启。
红墙绿瓦,宫道深长。他和引路小给使走在长长宫道上,耳听得身后忽然响起阵阵马蹄之声。
他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跟小给使一起退到了宫道边,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能在宫道上策马的人,必然身份不凡。
等马蹄声近,他微微抬头,这才发现策马者是身穿窄袖胡服,腰配革带,足蹬胡靴的艳丽少妇。
她穿的这一身是纯男装,脸上却依然化了艳丽妆容,敷了铅粉,描了黛眉,又点了面靥,贴了花钿,描了斜红……美则美矣,却让看惯裸妆的现代人有种看到了京剧花旦般的感受。
他想起了萧玦。与艳丽少妇同为公主的她,素日只在唇上润上少许唇脂,眼尾勾勒出一抹重红或重紫,略略表示一下化过妆也就行了。整个人素净得很,旁人看着也悦目。
这位艳丽少妇正是平阳长公主,今上唯一的妹妹,萧玦的姑姑。也是曾经当着一众伴读的面,在马车上当众鞭打跪在她面前的驸马的女人。
都是公主,他忍不住又把萧玦跟她对比了一番。想起萧玦的种种体贴,甚至为了给醉死过去的他醒酒,别出心裁地想出以香料醒酒的法子,就连她生气了,对他的惩罚也不过是荡个秋千。还舍不得他吓到,到最后变成了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