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樱一直沉默地听,直到她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在发抖,于是用另一只手狠狠按住。
她低下头,笑了笑,说“原来,当年……你是这么想的。”
南珍心里酸楚,双眸隐隐泛起水光,“是,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可你不需要承受这些!我……我和江源,我们会送你出国。”
她突然记起一件事,在包里翻找两遍,终于找到一张卡,急切道“这里有三百万美金,你先拿着。等你到了国外,我再给你汇一笔。你完全可以拥有新的人生——”
陈樱笑了一声。
南珍呆住。
陈樱没接那张卡,只是看着她,轻轻道“你为什么不问我,一直以来,我过的怎么样。”
南珍颤了颤。
这么多年啊!她恨不得把老家的小镇和是非忘个一干二净,她不曾主动探听陈樱过的如何,即便从别处得知一二,也从不细想。
她动了动唇,声音凄凉,含着哀求“陈樱,我生你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陈樱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出奇的黑。可她不哭,眼睛都没红。
她盯着从出生起第一次见到的母亲,一字一字道“你丢下我走了,所有人嘲笑我、骂我是个没人要的小孩。每到夜里我哭累了,觉得撑不下去,我就安慰自己,也许妈妈在外面没办法回来,但是她心里,一定希望我能过的好……我真是个笑话。”
她轻笑,多年的支柱轰然倒塌,终于,心冷了。
“从来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是你生命里的阻碍和错误。”
南珍心里一紧,急忙说“陈樱,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想告诉你——”
陈樱缓缓站起身。
她本来就高,即使只穿一双平底鞋,依然高挑出众。这一刻,她面无表情,不哭不闹,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冰凉,气场也是罕见的冷漠。
这姿态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形的压迫。
南珍身后,有人匆匆赶来。
那人眉眼逆光,逐渐走近。
陈樱认出了他,也认出了他眼底压抑的紧张和担忧,一颗心稍稍安定。
于是,她说“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孩子有爸爸。”
江复生开会前,手机定了飞行模式,错过了陈樱的一个电话。
开完会,走进办公室,刚换回平常的设置,还没看清未接来电,老宅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李妈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先生,太太不在,老钟也不在,车开出去了,我找了几遍也没见人影。我刚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说太太和高小姐喝咖啡去了,太太还怀着孕呢,喝什么咖啡呀,这真是——!”
江复生心里一沉,挂断之后,迅速打给陈樱。
重复两遍,无人接听。
贺振飞已经问过高小楠,这时走进来,“高小楠说,她没约陈小姐。”
江复生面色冷峻,大步流星向外走,西装外套都没拿,只带了车钥匙。
贺振飞跟上他,“江总,你等一等……你好歹要知道上哪找人!”
江复生把手机丢给他,“江源的车装了gs定位器。”
贺振飞“……”
他一边使用软件追踪,一边问“你什么时候装上去的?江源少爷知道吗?还有,你怎么肯定陈小姐一定和江源少爷在一起?不先找钟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