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婠听着直腹诽,凭萧惕的性子,刁难他的人才是自讨苦吃。
待回了府,裴婠想到萧惕成了自己表叔,仍有不实之感。而即便她对萧惕心有忌惮,可看元氏和裴琰,却是要拿萧惕当做自己人交好,而萧惕救了兄长大恩在前,她也是感念在心,因此再听裴琰和元氏说起萧惕时,她倒也能跟着附和一二。
当天晚上,裴婠又梦到了萧惕。
重生回来后她几乎夜夜做梦,梦到前世侯府冤案父母惨死,梦到那夜广安候府被屠,然而和此前那些骇人的梦不同,这一夜的裴婠只梦到了萧惕那双月朗风清的眸子。
他温柔而专注的看着她,不但不再让她惊惧害怕,反而好似能抚平她心底的不安。
梦里的她忘记了前世萧惕的恶名,越看越觉得这双眼睛好看,看得多了,甚至还有种早就见过的熟悉之感,醒过来的时候,裴婠觉得自己属实荒唐可笑。
用早膳时,裴婠便问雪茶,“世上之人,会因际遇不同而性情大变吗?”
雪茶和辛夷对视一眼,双双点头。
裴婠皱眉,“那又为何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之说?”
雪茶和辛夷又对视一眼,雪茶小心翼翼的道,“小姐,其实……其实奴婢们觉得您落湖之后,性子便变了许多,您这只算小小小的变故吧……”
裴婠正喝汤的手就那么顿住了。
她有了变化哪里是因为落湖,她如今是活第二辈子的人了!
可萧惕能一样吗?!
……
宋嘉彦入长乐候府之时已经是这日黄昏时分。
裴琰想着前日在忠国公府有些不给宋嘉彦面子,便将他请到了竹风院小坐,二人相识多年,他又是刚回京城,自然也有话可聊。
说了一会儿,宋嘉彦拿出个锦盒来,“婠婠也不知为何生我的气,昨日是我着急了,只怕吓着她了,这是我寻来的小玩意,权当给她赔礼吧。”
一听他要送礼物给裴婠,裴琰想了想,倒也不忍再拂了宋嘉彦的面子,只命人将锦盒给裴婠送去,却没说请裴婠过来见面的意思。
宋嘉彦见裴琰这般态度,心知今日必定见不到裴婠了,只再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
裴琰见他没有纠缠,微微松了口气。
宋嘉彦前脚刚走,后脚龙吟便从外面进来,禀道,“世子,三爷来了——”
能让龙吟称三爷的,只有萧惕!
裴琰一听,连忙出去迎接。
这边厢,宋嘉彦的锦盒送到了陶然水榭。
陶然水榭在正院西侧的楼台之间,东可接兰泽院,北可通竹风院,因邻水,夏日颇为清凉,幼时的裴婠和裴琰,夏日大半时间都歇在此处,因这日实在暑热,裴婠午后便到陶然水榭看书小憩。
小厮捧着锦盒上前道,“是宋家表少爷送来的,说是给您赔礼。”
这是一处邻水的露台,裴婠本坐在美人靠上看书,一听这话眉头皱了起来,她本想直接让小厮退回去,却莫名觉得锦盒装的东西她只怕见过,便道,“拿过来。”
雪茶忙捧了锦盒过来,裴婠打开锦盒,神色顿时变了。
锦盒之内躺着一块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牌,乃是个腰坠儿,上面雕刻着一只天宫玉兔,栩栩如生,裴婠属相便是兔,这玉牌本该极合她心意,可裴婠的眼底却陡然一寒!
前世宋嘉彦也送了这块玉牌给她。
她真的当做一件合意的小玩意儿挂在了身上,然而没过多久,她和母亲去宝相寺上香之时,却偶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