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和裴婠只听见前方一阵欢呼叫好,继而拥堵的人潮忽然就动了,后面的人挤上来,她二人竟被裹挟着往前去,裴婠一时着急,“他们还没回来——”
裴婠被挤得歪歪扭扭,萧惕忙将她拉在身前护住,前面戏台子又起乐声,人潮更是汹涌,萧惕和裴婠被挤在一起,裴婠后背几乎贴着萧惕胸口。
萧惕看了一眼春风楼,“别着急,我们去春风楼等他们。”
裴婠回头,只见人潮看不到头,更瞧不见裴琰和萧筠,便依了萧惕,“也只有如此了。”
没走几步,裴婠忽觉小腹隐隐作痛起来,想着下午祭婵娟之时贪了凉的瓜果,裴婠不由暗悔,她身体不适,面上便是皱眉忍痛之象,萧惕时刻注意着她,只以为她被挤得不舒服,便一把将她手腕牵了住。
“跟着我——”
萧惕眼明脚快,虽是顺着人潮走,却是不断地往边缘去,他在前开路,裴婠只需跟在他身后便可,没多时,二人挤到了外围来,裴婠松了一大口气,萧惕指了指春风楼,“去那里休息,毓之他们找不到我们也会过来。”
裴婠又跟着萧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春风楼。
裴婠以为萧惕没来过春风楼,正要去找掌柜报裴琰名字,却见萧惕已轻车熟路的递了腰牌让伙计带路,待上了三楼雅间,裴婠彻底的松了口气。
走到窗前往下一看,只见未央池两边池畔皆是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影,而裴琰和萧筠还不知在哪里,裴婠苦笑道,“哥哥也不知何时能挤过来。”
伙计送上茶点,萧惕一边斟茶一边安慰,“有毓之在,不会出事的,先过来坐下歇歇。”
裴婠只好回身落座,刚一坐下,裴婠的面色就变了。
那种熟悉的隐秘濡湿之感令她刚放松下来的神思轰然紧绷。
她看着递茶过来的萧惕,久久僵愣着不敢动。
她怎么忘了,前世的她,便是在十三岁的夏末来的葵水……
“怎么了?”萧惕看着裴婠,有些疑惑。
裴婠动了动唇,却不知如何开口。她素来体寒,因此前几日落雨之时手脚发凉也没在意,便是适才忽觉腹痛也没想起来,最要命的是,她今日宫裙月白,轻纱薄绡……
“我……”裴婠言语艰难,紧张之下面色更显苍白。
萧惕放下茶盏,敏锐道,“可是哪里不适?”
裴婠攥紧了袖口,半晌才道,“三叔……能不能将筠儿找来……”
话出口,裴婠更发愁,人那么多,找到萧筠只怕已过了三更,何况萧筠也没带多余的衣裳,而下面水泄不通,便是她想现在回府也无路可走。
萧惕眉心微拧,若是哪里疼痛,对他也可言说,可裴婠却让他找萧筠来。
萧惕上下打量裴婠几瞬,想靠近裴婠一分,却见裴婠防备的揪着裙裳,僵坐着动也不敢动,他眼底闪过几分疑色,“你……”
裴婠强作镇定,萧惕却忽而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你在此莫动,我去去就来。”
裴婠惊讶,“三叔你——”
你知道什么了?!
然而她没问完,萧惕已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等待煎熬又羞耻,裴婠起身一看,黄花梨的凳子上果然一点轻红。
裴婠面色也极快的由白转红,脑中更乱做一团,她连忙掏出帕子擦干净,正惶然无措不知如何收拾自己的宫裙,脚步声已去而复返近了门口。
裴婠连退数步靠墙站着,萧惕拿着一件鸦青斗篷走了进来。
一见她背墙而站面色含羞的样子,萧惕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