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后门,在前的萧惕忽的驻足。
裴婠急停下,鼻尖差点撞到萧惕后背,见萧惕转过身来,裴婠连忙垂下眸子。
她双手紧张着的攥着裙侧,羞的双颊和耳朵尖红透,甚至脖颈都泛着薄粉。
萧惕看着这样的裴婠喉头滚动了一下,一抬手将斗篷兜帽给她戴了上,兜帽将她大半张脸都遮了住,如此便是被人撞见,也不会有人认出她来。
萧惕温声道,“马车备好了,跟我来。”
萧惕在前带路,没多时便见入口处停着一辆小马车,一个面生的车夫在候着,萧惕掀开车帘让裴婠先上去,然后跟着裴婠坐了进来。
临时准备的马车颇为狭窄,二人同坐一起,裴婠缩着身子,却仍觉萧惕的气息迎面压来,等马车走动起来,辚辚车轮声总算打破了静默的尴尬。
萧惕望着她,“可难受?”
裴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直摇头,又道,“哥哥他们还在东市。”
萧惕便道,“我留了信,他们到了春风楼自然知道我们先走了。”
萧惕妥帖周全,裴婠定了定神,直到这时才抬眸看了一眼萧惕,昏暗的马车内,萧惕双眸如沁了陈墨,三分关切,四分温柔,剩下的几分深幽,在她抬眸时一闪不见了。
裴婠脸上热意又起,目光忙转去一边,“今日多谢三叔。”
萧惕却忽而笑了一下,那笑意从胸腔低沉溢出,带着明显的愉悦。
裴婠蓦地抬眸,含羞含恼的瞪着萧惕,萧惕好整以暇的道,“你我相识日短,可你每次出岔子都能被我撞见,想来我和小侄女缘分颇深。”
裴婠忍不住嘀咕,“我也不想被你撞见……”
萧惕挑眉,裴婠忙道,“是是是,每次都多亏了三叔。”
萧惕便又笑起来,似乎更愉悦了,裴婠面上阵阵发烫,事到如今,她只觉以后没脸再见萧惕,当下更是坐立难安,恨不得这小马车生出翅膀来一瞬飞回侯府才好。
萧惕柔声道,“不必羞恼,此事我不会道与旁人。”
裴婠拧着裙裾,她没担心萧惕乱说,可难道被他撞见还不够她无地自容?
见她缩着一团不语,萧惕忽而轻咳一声一手捂在了胸口,裴婠顿时抬眸。
萧惕苦笑,“适才拦马,牵动了旧伤。”
裴婠已猜到,只好无奈道,“刚才三叔救人便好,可以不将马也拦下。”
牵动了旧伤不说,还和戚同舟结了仇怨。
萧惕看着裴婠,一本正经的道,“你在后面,我若不拦下,你只怕避之不及。”
裴婠猝不及防,樱唇微张,却硬是没接上话,迟疑两瞬才道,“三叔你……你是为了我?我哥哥在旁边,想来也能护住我,哦还有筠儿,你是怕我哥哥来不及护住我们两个人吧……”
裴婠变着法儿的替萧惕找补,然而萧惕眼底笑意更浓,竟然不遮不掩的道,“不关她,主要是为了你。”
主要为了她?裴婠望着萧惕,且惊且疑。
萧惕却问,“上次给的药膏,是你自己制的?”
裴婠心神有些恍惚道,“是,母亲早年间习过医术,我幼时看了她的医书颇为喜欢,便拜了个师父学了两年,后来师父离开京城云游,我便没再学了,因此医术很是浅薄。”
萧惕便道,“得空再给我些?”
裴婠迟疑道,“我的水平还不能医人,三叔若伤的厉害,需得找个正经大夫看看才好,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