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么还没到?”他掉头怒斥身后的随从。
“许是是前天夜里下雪,马车被困在城外,便耽搁了入城的时辰。”
“有人生没人养的野丫头片子,装什么金贵凤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以为是知州家的嫡女,架子大得很!”
“——人来了,人来。”
这时,官道尽头晃悠悠的驶来一列马车,看架势足足有七八辆,排场极大。
刚骂了人的齐总管变脸似的带着笑迎上去,躬身对着车列为首的轿子说道:“表小姐一路辛苦啦。”语气却讥讽的厉害。
“能劳烦齐管家亲自来接倌倌,倌倌辛苦点是应该的。”
轿帘被一只素手从内撩开,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从轿中出来,她穿着粉色锦裙,束身的样式将傲人身段勾勒的玲珑有致,杏面上,一双秋水明眸,静静瞧着的人的时候显出孩童的灵动纯净,眼睫扑闪着,转而呈出娇媚的神韵来,鼻梁高挺,唇不点而绛,整个人呈出娇俏灵动,令人不忍亵渎的模样。
这样的人儿面上报涩的答齐管家的话,直教人丝毫挑不出错。
“噗嗤”几声,随从们猝然笑出来。
恰在这时,道路尽头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五个身穿飞鱼服的男人骑着骏马杀气腾腾的朝这边过来,马蹄溅的残雪扬起几丈高,如雾弥漫,遮住整条道路,说时迟,那时快,来人转瞬即至跟前。
秦倌倌心中一惊,下意识正要躲避,来人中,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人勒住马缰,停在她身侧,面带诧异的问:“倌倌,真的是你!”
那男子是秦倌倌此次投奔的表亲户部侍郎家人任家大公子任道非,锦衣卫副指挥使,是她正儿八经的亲表哥。
她认出此人,当即抿唇笑问:“表哥,你怎么在此?”
“执行公务。”
锦衣卫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是皇上御下的人,她自然没矫情到认为表哥会亲自来接她,尤其是两人还只有几面之缘的情况下。
秉着说多错多的原则,她便道:“那倌倌不妨碍你了。”
说着,便令随从沿路边停靠,以腾出道来,供表哥等一众人通行。
任道非确实有要务在身,耽搁不得,况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朝倌倌颔首:“嗯,等晚上我回府再找你。”
倌倌正要点头,抬头就见方才落到表哥一众人身后的男子追赶上来,他紧勒马缰停在自己左前方几步远的位置,正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原本围着表哥的锦衣卫,皆自动自发的退到他身后待命,就连表哥也不例外。
想必这人是表哥的上峰——传说中嗜杀成性的指挥使韩暮。
原本以为能担任指挥使要职的人,多半是年过半百杀伐果断的武将,未料到韩暮竟如此年轻,倌倌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身形英挺,眉目俊朗,气宇轩扬。她表哥长相已是难得一见的俊美,可和这男子相比,竟逊色不少。
韩暮被她盯着,狭细的眼眸微眯,目光深邃无波,倌倌却有种被猛兽盯视的危险感。
倒不是吓得,而是这目光似曾相识,倌倌心下疾跳,有什么纷杂的东西似要从头壳里蹦出来——
这感觉太过诡异,吓得她忙倒抽一口凉气压压惊。
幸而,韩暮只看她一眼,便移开眼对任道非冷声道:“叙完话就走。”语气冷的似冰渣子,又臭又硬。
任道非脸上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