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快收拾,晚上先好好睡一觉。”
小姐千里迢迢赶来投奔表亲救父,没受到表亲帮衬不说,还连番被折辱。她虽嘴上不说,可不代表她心里不难受。
青枝气不过,红着眼眶伸手夺过秦倌倌手中扫帚,闷声道。
“您先歇着,我去给您打盆水洗脸。”
秦倌倌也未推拒,毕竟待会儿她蓬头垢面的去见舅母,仪容不佳,只会被舅母更厌烦。
主仆两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的干活。
直到天色擦黑,舅母也没传见倌倌,别说是传见,就连晚膳也跟着没了着落,倌倌饿的双眼发黑,直挺挺的躺在榻上,盯着房梁上正结网的蜘蛛出神。
已喝了五大碗水裹腹的青枝还是饿的心慌,听到小姐嘴里说着什么,便有气无力的问:“你说什么?”
“鸡髓笋,胭脂鹅脯,茄鲞,藕粉桂花糖糕,四喜丸子”秦倌倌声音大了些。
青枝听得更饿了,立马打断她。“难道你不饿吗?”
秦倌倌语含哀怨:“饿。”
青枝反问:“那为什么还要数?”
秦倌倌实诚道:“止饿。”
“”青枝。
说这些垂涎欲滴的美食时,幻想那画面,不是更饿吗?
许是上天偷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没一会儿,竟派来个贵客亲自给两人送来热乎乎的饭菜。
却是白日说来看倌倌的任道非。
待倌倌吃完饭,任道非直接道明来意。
“姑父的事我已听说了,身为晚辈,我理应不遗余力的救姑父出狱,可我官微人轻,实在为姑父说不上什么话。”
若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表哥都对父亲的案子毫无办法,是不想帮?还是帮不了?
“倌倌出门时,曾听母亲说表哥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若您觉得为难,便是真的为难,倌倌也不勉强,可表哥能不能看在母亲的面上,帮倌倌一个小忙?”
坐在他对面的秦倌倌,听出他弦外之音,只蹙眉想了一会儿,轻声答话。
任道非有些意外,这才抬眸认真打量眼前这个便宜表妹。
女子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身上穿着件莲青色夹金线绣百子榴花缎袍,整个人呈出娇媚灵动的神采来,因苦恼微微偏头的动作,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那低头一瞬偶尔露出报涩的神态,竟百般难描。
再加上如稚子纯净的气质,很容易勾出男人骨子里的保护欲,且玩弄的心思。
他自诩见过不少燕肥环瘦的美人,对美色早已兴致缺缺,可第一眼看到她,便萌生想虏获她的心思。
难怪姑母意图把她送给自己做妾,作为交换条件以图救姑父出狱。
可姑父犯的案子可不小,他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 ——
便试探问:“表妹有话但说无妨。”
她若是知趣软求他一番,他先假意敲讹一番,再装作十分为难的纳了她,至于救不救姑父,到时他搪塞个理由蒙混过去,又有谁会知道?
秦倌倌咬了咬下唇,半刻后才吞吞吐吐道:“倌倌来时途中听说锦衣卫指挥使韩暮专门侦破冤案,为许多无辜蒙冤的朝臣平反,表哥和他同是锦衣卫,且又是上下属的关系,想必关系十分热络,若表哥能帮倌倌引荐见他一面,倌倌感激不尽。”
方才还求自己救父,转眼就另攀高指了?
任道非面色怔住,继而一沉,冷然诘问:“表妹认识韩暮?”
“偶有耳闻。“明显秦倌倌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