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院子新做的被褥减一半。”
李嬷嬷自是知道刘氏怎么想的:那院子没吃没喝没驱寒的被褥,那丫头哪怕舔着脸硬留下也撑不了几日,就会知难而退。
而让刘氏没料到的是,她的命令还没下到各个院子,当日夜里,倌倌就先受不住冻“不幸”染了风寒起不来床。先一步从任道非那讹骗了新的被褥,以及丰盛的饭菜。
在源源不断送来饭菜下,倌倌和青枝这对主仆人胖了一圈不说,连消失的小肚腩也跟着长回来了。
倌倌犯了愁,若被舅母看到她这段时日不但没瘦的脱了形,反而吃得白白胖胖的,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赶紧吃了块桂花糕压压惊,这才揣着贺礼,满脸忧愁的踩着点朝前厅去。
今日是二小姐及笄的日子,身为二小姐表亲的她,没理由不去。
舅父任振海膝下只得一子一女,自然是宝贝的紧,此次虽对外宣称是为府里二小姐办的普通及笄家宴,却也办的颇具规模,前来恭贺的女眷们和男客各置一院,其间热闹喧笑声,充斥满院。
倌倌在女眷席找了一圈没见二小姐,打听后,才由下人指引一路寻过去。
她人甫在屋中站定,刘氏便瞧见了她,却依旧对身侧的少女低问:“人可看清楚了?”
那少女穿着岚媛蓝色水雾裙,容颜极美,一双杏眸大而圆,合着微微上扬的眼梢,顾盼间灵动惊艳。
她跟前几尺远的地方,是道从房梁垂下的厚厚帷幕,阻隔住前厅的热闹喧哗。
却是在偏房隔着帷帐偷偷相看坐在前厅饮宴的男子们。
倌倌猜测女子是二小姐任道萱,便默不作声的负手立在一边。
任道萱歉意的看倌倌一眼,这才对刘氏,摇了摇头。
刘氏极有耐心,隔着帷帐又指了一名男子:“安博侯家的小儿子韩暮呢?他可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现今是你哥的上峰,深受皇恩,前途不可估量。”
韩暮也在?
倌倌心中讶异,忙顺着刘氏指的方向看去。
今日韩暮穿着绣绿纹的紫长袍,坐在一众与宴的男人堆里尤其惹眼,他似被人灌了不少酒醉的不轻,将高大的身子仰靠在椅背里,正一手支颐眯着眼假寐。
明明是男人醉酒最寻常不过的姿势,由他做起来却生生逼出十分盛气凌人的冷锐意味,似乎他生来合该是这样高高在上冷清骄矜的模样。
这么俊俏的男人,应该是大多女孩都喜欢的类型。
“娘,我想再看一看。”
她脑中这一念头刚闪过,就听任道萱怯怯的唤刘氏一句,显是也没相上韩暮。
“”倌倌讪讪的收回目光。
刘氏母女俩又相看了好几个,任道萱皆没相看上,刘氏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扬眼对杵着的倌倌冷声道:“什么时候来的?”
语气嘲弄的厉害。
“回舅母,刚到不久。”倌倌低眉顺目的应答。
刘氏满腹郁气无处可发,再懒的看倌倌一眼,交代任道萱继续相看后,便借故出去了。
任道萱神色恍惚独自坐在那儿,失魂落魄的。
倌倌和她客套两句递上贺礼,便从前厅退了出来,刚走到院门口,便远远的看到韩暮从厅内出来。
夜幕四合,廊下悬吊的羊角灯发出薄弱的光,将他染着薄醉的脸照的分明。
倌倌心念一转,抬脚朝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