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她方才那般说,只不过不想在柳时明面前丢任家的颜面,被外人看了笑话去。
青枝一听更气:“夫人刚才还说是前几天,这才眨眼功夫就改口说刚刚,是看我家小姐生着病好欺负,尽糊弄人了?”
刘氏当着柳时明的面怒气不好发作,便朝两侧的下人喝道:“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拉下去掌嘴。”
立即有下人上前架着青枝拖到梨树下捆了,黄嬷嬷扬起手臂,拗足了劲狠狠扇青枝一巴掌,霎时,一缕殷红血线从青枝唇角溢出。
倌倌大惊,忙要阻止黄嬷嬷,可刚抬起脚,一股钻心的抽痛便从膝盖处传出,险些令她跌摔下去,她忙扶着门框站稳:“青枝是我的丫鬟,就算说错话冲撞了舅母,也应是我这个主子教训,不需舅母亲自动手。”
刘氏淡淡的瞥她一眼,身侧的嬷嬷立马道:“表小姐,这丫头牙尖嘴利,迟早有一日祸从口出丢了命去,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替你好好管教这丫头,好叫她记住,免得将来吃亏。”
“啊——”
与此同时,青枝的脸被扇的偏向一边,惨叫出声。
倌倌知刘氏借打青枝惩戒她,她怒极张嘴就要反驳却吐不出一丝音,却是久病后说话太多用哑了嗓子,她忙用眼神求助许久未出声的柳时明。
他垂眸用指腹拨弄着佛珠,并未投给她一丝目光,态度已昭然若揭,不愿管青枝的死活。
木三曾说:柳时明看似对人对事都抱有怜悯之心,可却是最冷面无情之人。
韶华七年,她对他处处真心。
她以为,哪怕他是个铁疙瘩也会被她焐热,对她有一分真心,可原来他对她,并不。
她曾被街坊同龄小孩辱骂没娘的杂种,是他拎着剑逼退那些朝她扔石头的人,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她曾偷偷翻墙去他家邀他放纸鸢,因墙太高,她困坐在墙头不敢下来,见到他执着书从屋内出来,一身蓝衫身姿落拓,懊悔的哭肿了眼睛,是他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墙头上抱下来,并掏出帕子仔细擦她哭花的脸,并笑说:下次让她进正门找他。她以为,他确是喜欢她的。
若非后来她亲耳听到他对她爹说出拒绝娶她的缘由,她兴许还能这样骗自己。
可他偏偏一边拒绝她,还对她温柔以待,亦并不绝情,能出手救下她全家性命,亦能对她和青枝的死活熟视无睹,原来这人的狠辣能这样不动声色。
她头晕目眩,再也站不稳身子,朝地面跌去,一股力道撑在她腰间,反手将她扣入怀里紧搂着,她抬头,猝然看到一张侵满薄怒的脸。却是韩暮。
她震惊的瞪圆了双眸,不知刚羞辱过她的韩暮怎么会出现在这。韩暮却吝啬的没看她一眼,他俊目沉沉的扫视众人,对任氏寒声道:“放人!”
与此同时,院门口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一群锦衣卫纷纷拔刀迅疾的围住刘氏一众人,一派鹰视狼顾。
院中霎时静的落针可闻,刘氏身后的婢女吓得浑身哆嗦,有的人捂着唇小声呜咽。
任侍郎从众锦衣卫后面仓惶奔出,朝韩暮焦急解释:“韩大人,误会,这是个误会。”
“啊——”
只闻一声惨叫,为首的锦衣卫一脚将正行凶的黄嬷嬷踹翻在地,立即有人将缚着的青枝松绑抱扶到榻上。倌倌见青枝无甚大碍,稍微安心,这才抬眸看院中。
刘氏吓得面色惨白,紧攥住身侧嬷嬷的手腕才勉力站稳身子,“韩大人是什么意思”
刘氏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任侍郎一巴掌,任侍郎朝她怒骂道:”少在这给我丢人现眼,立马给我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