倌倌心里存着事不想呆在韩府,忙拽着他衣袖,朝他摇了摇头。
韩暮正寡淡着的脸立马沉下去,语气一厉:“怎么?还想回任府找柳时明,或者是任道非?”
“”
语气和木三提起柳时明时一样恶劣!倌倌未被他吓住,眼眸一转,快步走到临窗桌案前,提笔写道:“青枝。”
她被韩暮半挟持着出了韩府,担忧落在任府青枝的安危。
韩暮面色缓和了些:“我命人将青枝一并带回来了。”
这几日他一直忙着查南京布政司造假通宝的事,今日刚出了衙门准备去宫内,就接到属下禀告任府发生的事,他忙及时赶去救下她和青枝。
看样子他是打算把她长留韩府了,倌倌轻蹙秀眉,迟疑了下,试探着写道:“今晚我睡哪儿?”
倒不是倌倌矫情,今日历了那样的事,她强撑到现在已是极限,实在太需要先睡一晚,等明日再理头绪。
韩暮眸底晦暗,视线掠过她惨白的脸,定在她干涸脱皮的唇上,低哑着声:“和我睡。”
“”
倌倌吓得手一抖,软毫从指间滑落,“啪”的一声掉落在宣旨上,醮满墨汁的软毛糊住了上面的“睡”字。
她忙捡起软毫,颤着手写道:“倌倌蒲柳之姿,恐怕入不了韩大人是眼。”
前几日他对她蓄意讨好,还摆出副贞洁烈夫容不得她染指的模样,今日怎么忽然转性了?
韩暮对她过激的反应,冷嗤着“呵”了一声,离去了。
他脸上的表情似在说她真有自知之明,是淡淡羞辱的意味,倌倌捏紧软毫,愣是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这是几个意思?是嫌弃她长得差配不上他?
倌倌立马放下软毫,跑到妆镜前照照。
镜中的女子,肌肤胜雪,美目流盼,粉颊桃腮,虽不是令人一眼惊艳的倾城美人,可也能称得姝色靓丽。于是,一直以为自己长得不算差的倌倌,第一次对自己的美貌产生强烈的怀疑。当下人端来饭菜的时候她足足吃了比平日多两倍的饭,才勉强安慰住自己。
经这一遭,深受打击的倌倌自然也把韩暮说“和他睡”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等再冷静下来的时候,她看着充斥着男性气息的房间,呆了一呆。
莫非今晚她真的要和那狗男人睡???
韩暮见了母亲后,再赶回院子,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屋内的烛火亮着,从窗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他盯着窗户看好一会儿,才提步准备入内,守在门外的丫鬟立马上前,回禀道:“奴婢照您吩咐,盯着小姐吃完饭才让她睡下。”
韩暮脚步一顿,收回要推门的手,转而朝书房去,边走边低声问丫鬟:“她睡前可有说什么?”
丫鬟摇头,忽而想到什么,为难道:“小姐不肯睡您的床,说要在小榻上挤一晚,奴婢替她拿被褥的时候,小姐已靠在小榻上睡着了,奴才不敢惊动小姐,就没叫醒她。”
六公子尚未娶亲,也无通房,平日又极少和府中女眷说话,今日却忽然带个女子回来,并令那女子睡他自己的床榻,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因此,她们也不敢轻慢这女子。
韩暮眉峰一紧,调转脚步,来到房门前推门就要入内。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内打开,秦倌倌睁着惺忪睡眼,将手中的纸高举在韩暮眼前,以令他看清楚。
宣纸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几个大字,明晃晃的显出她被人吵醒后的郁卒和烦躁: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