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男人的手段。”柳时明的脸隐在阴影里,声线微寒,似沁了寒冰。
“时明,你之前是不是认识韩暮?”柳时明不仅对韩暮了如指掌,甚至提起他时语气隐有怨怼,这使任道非微微不解。
柳时明手里微微转动茶盏,眸底晦暗一片。
他不仅认识韩暮,甚至还知晓韩暮便是木三,那个时常跟在倌倌身后,痴恋倌倌的男人。
当年韩暮化名木三,脸上许是带了面具的缘故总是绷着的,人也看着木讷寡言,若非有一回倌倌看到他和隔壁家姑娘说话气哭了,木三深夜寻到他,给倌倌出气打他一顿,他的剑刃无意划破木三下颌,露出端倪,恐怕他也看不出木三带了面具。
他震惊之余,之后对倌倌旁敲侧击,又问遍平日接触木三的衙役们,得出的结论是襄县在册的民众竟查无此人。
之后倌倌落水病重,秦老爷要为倌倌冲喜,木三自告奋勇要娶倌倌透漏自己姓韩,他恐怕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韩暮。
忆起当年,他思绪有一瞬的恍惚。
以往他心绪不郁,调皮的倌倌便把兜里的糖果一股脑的掏出来堆在他面前,她边剥糖纸,边噘着小嘴哄他:“柳表哥,我爹说烦闷的时候吃颗糖就会忘了不开心,你吃一个尝尝嘛,吃一个嘛”
她声音软糯糯的,撒娇时更似一把小钩子,钩的他心神荡漾,怕她瞧出自己异样,他佯装气恼将脸一扳,倌倌立马收了嬉笑,害怕的落荒而逃。
五彩缤纷的糖果跳跃混着金芒阳光,被她袖角拂落,叮叮咚咚撒了一地。灼灼撩人,勾人心弦。
忆及此,柳时明冷哼一声。
这女人既然不知好歹的拒了他,他就该冷眼看着她被韩暮,任道非玩弄,落个凄惨收场。
可不知怎的,他又心软的担忧她安危,便假意来韩府叙事,实则只是想找机会再见一见她
这念头在脑中刚一闪过,他立马否认掉:不,他只是想看看她被韩暮玩弄后,是怎么哭着回头求他的。
便眸色微动,淡声道:“我猜的。”
任道非跟着一叹,皱起了眉头说起了正事:“待南京的案子一结,我便向圣上举荐你,圣上赏识有才之士,定会对你刮目相看,今后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柳时明淡笑道:“多谢任兄提携。”
任道非摆手,“这次时明帮道非游说倌倌的事,我还没谢你,你我之间客套什么。”
柳时明面上淡下来:“那丫头没入任府,是她没福气。”
情场官场失意的任道非没搭话,两人又客套几句,便各怀心事的闭目养神去了。
韩暮刚出前厅,迎面撞上寻来的倌倌。
少女似跑的急促,瓷白的小脸上,额上布满细汗,双颊弥着一层潮红,樱唇泛着水泽娇润欲滴,想到她嘴里甘甜的滋味,韩暮意犹未尽的用指腹缓慢的擦了下唇角,不悦的低斥她:“什么事如此慌张?”
话虽这般说,眸子却紧紧盯着她脸上表情,似生怕上面露出嫌恶的神色来。
倌倌被叱的懵了一瞬,霎时忘了眼前的男人刚才怎么强吻她的事,喘着细微粗气,颇委屈的小声道:“你要去哪?”
“出门办差。”是略显不耐的语气。
他是朝院门口走的不是去办差,难道是去赏花吟诗?倌倌觉得男人今日处处透着古怪,便小心措辞:“我有几句话想给你说。”
韩暮眯眸,审视着她一语不发。
倌倌心头突突直跳,无措舔了舔唇正想再说点什么。
“行。”下一瞬男人答应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