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单方面谈恋爱的林郁那边,却变得越来越黏糊恶心,甚至缠着温鸠跟他回了趟家里。
温鸠过去二十多年,活得肆意随性,天不怕地不怕。
可他害怕自己父亲。
温鸠父亲是现任军官,长相严肃端正,行为举止带着令行禁止的威严。
据说,父亲十八岁时,凭借优异的成绩和身体素质考上军校,之后就开始投身国防事业。
从温鸠年幼的时候开始,父亲就一直在部队里担当要职,每年只回家几次。可就是这寥寥几次,都足够震慑温鸠,让他瑟瑟发抖。
温鸠对父亲忌惮到,即使他不喜欢温怀知这个名字,也不敢偷偷拿户口本改掉。
林郁缠着要跟他回去,温鸠本来觉得无所谓。
平常,家里只有母亲在。
他妈妈每年在部队呆半年,照顾先生。另外半年呆在家里,打理生意,偶尔陪陪孩子。
温鸠母亲是典型的慈母,什么事情都由着温鸠,也管不住他。
所以温鸠本以为,带林郁回去也没什么问题,路上还多了个免费司机。
直到迈进家门的瞬间,感受到空气中严肃的气氛。温鸠立刻萌生出悔意,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怀知。”温远瞧见他,抖抖手上的报纸,顺手叠的整整齐齐。
他打量温鸠,略微蹙起眉,“怎么还是这幅样子?等会我把王叔请过来,给你把头发剪了。”
“爸。”温鸠生疏的叫了声。
他气势第一次弱下去,林郁在旁边瞧见,觉得很是稀奇。
“放心。王叔在部队里,剃了十几年头发,技术比外面理发店鼓捣的好多了。”温远说着,目光落在旁边的林郁身上,“你是怀知的朋友吗?”
温远上下打量林郁,暗暗觉得有些诧异。
林郁长得挺精神,看起来就是个豪爽耿直的孩子,那双眼睛非常透亮,特别符合温远眼缘。
要知道,儿子十五岁之后来往的人,除了麦彦辰之外,就没有能让温远瞧上的。
“叔叔你好,我叫林郁。”林郁恭恭敬敬的伸手过去,跟温远交握。
他偷偷盯着温鸠看了眼。
“我…”林郁迟疑片刻,还是决定坦白,“我是温鸠的男朋友。”
温鸠心里‘咯噔’了下,脑子里嗡嗡嗡作响。
他没想到林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直接蹦出‘男朋友’三个字。
这个人读不懂气氛吗?难道他看不出来,温远长得那么严肃正经,怎么可能接受这种关系?
温鸠低低垂下头,不敢再看父亲表情。
“哦。”温远反应出乎意料的平淡,似乎‘儿子有了男朋友’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虽然常年在部队里,倒也从妻子那里听过很多温怀知的事,知道他性取向跟大众意义的‘正常’不同。
毕竟是自己孩子,温远肯定关心自己儿子,可他从没有干涉温怀知人生的打算。
否则早在温怀知成年的时候,就该把他安排入伍,接受社会毒打了。
在温远的意识中,儿子人生要自己决定,选择什么样的人跟他共度,也是温怀知的权利。
……当然,留长发也是他的权利。
但是温远见惯了部队里精神抖擞的短发小伙子,实在受不了儿子顶着长发晃来晃去,每次看到都得给他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