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楼里的保安终于注意到外面的动静，往这边过来了，九溪远远的就瞧见了，鉴于前几次保安们一直往他这边看时那种奇怪的视线，九溪还心虚着，因此他们一过来，他就赶紧往外走。
他一走，方亦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没办法，平日里跟习惯了，他的脚有自己的意识。
九溪也没反对，他走回车边，将钥匙抛给了方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方亦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将还扯着他袖子的方女士拉到一边，小声道：“妈，我还在上班，你先回去，子希那边等我回去再说。”
“那你要几点才能回去？你没还在家里哭呢，都哭了好几个小时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哭坏了怎么办？”方女士很急，但碍于车里坐着的老板，又不敢大声，憋得很难受。
方亦冷笑，他挣开他妈的拉扯，打开车门，扔下一句：“随她去，她爱怎样怎样，身体真坏了，你就送她去医院。”
说完，他嘭的一下关上车门，嗖的一下去远了。
车里开着空调，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刚刚被折腾出的那身汗就没了，方亦的身上凉凉的，心也凉凉的，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低迷灰暗的情绪中，九溪注意到了，但没在意，他在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而且他和贱受b同志又不熟。
车中始终沉默，直到一声沙哑的“对不起”响起。
这是他第二次和他说对不起了，九溪很奇怪，“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说对不起？”
方亦眉眼更暗淡了，“我妈这么一闹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知道她会来公司闹，你肯定生气了吧，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这给公司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只求你别开除我，我、我爸还病着，我妹还在上学，我是真的非常非常需要这份工作”我也很想很想看见你。
方亦一鼓作气说了一大堆，生怕一停下来自己就没有这个勇气了，而听的人却始终没有做声。
他果然很生气，方亦紧紧的握着方向盘，指节发白，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只有一句话一直在脑海里徘徊着，他一定讨厌我了吧
“我不开除你。”
这一句话淡淡的，却像一束阳光一样破开了他的迷障，前方红灯亮起，方亦踩下刹车，好一会儿才呐呐道：“你不开除我？”
九溪皱眉，“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那、那你讨厌我吗？”方亦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问出了这句话，只是话问出口的瞬间，他连呼吸都闭住了。
“不讨厌。”
九溪说的是实话，他们又不熟，他干嘛要讨厌他。
滴——
后面的喇叭声响成了一片，方亦手忙脚乱的踩下了油门，路边的高楼大厦在飞快的倒退，他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妹作弊被赶了出来，学校方面不允许她参加今年的高考了，我妈想让我出钱，给她找个大学把她塞进去。”
九溪挑眉，人类的大学可以花钱进的吗？果然，这个世上，钱才是最重要的啊。
他这边在感叹着，那边方亦还在说：“我爸生病，每个月的花费要好几千，我妹上高中，学费补习费各种各样的费用每年都要五六万，我妈身体也不好，家里的生活费也要我出，你开给我的工资虽然多，但这一大堆的开销下来，我哪里还有什么钱，你说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为了他们，我连大学都没上完”
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落了下来。
九溪看到了，他差点跳了起来，下意识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