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挺厉害的?”夜斗小声嘟哝。
毘沙门斜斜地瞪了夜斗一眼。铃鹿觉得,她大概是有点生气了。
听到她的下一句话,铃鹿知道她为什么会愤怒了。
“无须信仰维系,意味着死去之后,就彻底消失,无法再重来了。你到底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毘沙门的言语中染上了些微愠怒,听得铃鹿莫名有些胆颤,却不知究竟是在胆颤什么。是毘沙门的愤怒,还是她的言语呢?
“我……我明白的嘛!”夜斗结结巴巴地自我辩解着,四下乱瞄,表情有几分窘迫。他真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话会是这样。要是知道,也就不会说出说出轻飘飘的如若局外人一样的话了。
室内陷入死寂,风声在窗外作响。
“所以说……”
轻声地,铃鹿问毘沙门。
“所以,铃鹿御前确实是……嗯……不在了吧?”
她刻意避开了“死”这个沉重的字眼,但单是说出这句话已经让她感到无比沉重了。
仿佛像是亲历了某人的死亡一般沉重。
毘沙门抿紧了唇,微微点头。
“是这样啊……我听明白了。谢谢毘沙门大人愿意抽出时间回答我小小的好奇。”铃鹿站起身,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今天叨扰您了。再见。”
而后,她离开了。
与其说是离开,倒有些像是逃——从沉重的死亡中逃。
明明还有那么那么多的好奇没有问出口,现在却一句都不敢说了。毘沙门说的那些事情,为她的所有好奇盖上了一层悲惨的纱。
她甩甩脑袋。
她还要把这件事说给大岳丸听呢,现在有时间与其胡思乱想,倒不如考虑一下该如何躲避大岳丸的怒火。
他肯定是会生气的,毕竟现在他的满腔恨意无处发泄了。
“啊啊啊啊——!麻烦死了!”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理大岳丸的,这样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落在她头顶上了。
算了算了,还是先找大岳丸。之后该怎么办,等到“之后”来临的时候再说。
她穿过十字路口,总感觉头发被扯得有点疼。她怀疑是马尾扎太紧了的缘故。她低下头,拨弄几下发绳,瞬间舒服多了。
刚走几步,她竟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一个高大健壮且衣着奇怪的男性。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没几个人的人行道上还能与自己精准地迎面相撞,但铃鹿还是主动担起了道歉了责任。
“不好意思先生,您没事吧?”
“……御前?!”
真棒,又有人把她认错了。
“抱歉,您认错……”
一边解释着,铃鹿绕路走开,可眼前的男人却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
“是我对不起你,御前。是我做错了,请你原谅我。我不该杀了你的,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真的很……”
他的声音像是恸哭。
铃鹿僵住了,甚至忘记挣扎。她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但她知道这是谁。
她后退几步,难以置信。
“别告诉我你是坂上田村麻吕……”
“你还记得我?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他似乎是被这一声呼唤惊喜得过了头,竟扑向铃鹿,试图抱住她。铃鹿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奋力地扭动肩膀,逃出他的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