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将自己的手腕从容决手中抽了出来,“我母亲是你的嫂嫂?”
“……他们夫妇照顾我良多,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我不会伤害你,这也是先帝将你嫁给我的原因之一。”
“我终于明白了。”薛嘉禾摇了摇头,她像是觉得有些冷地抚了抚自己的手臂,而后如同第一次见到容决那样地端详他的面孔,“原来我同你的孽缘那么早便开始了。”
“若是先帝不将你找回来,你我根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薛嘉禾只是用力摇头,无穷无尽的冷意卷了上来,喉咙痒得出奇,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没能将其压制下去。
世事当真好笑。
难怪容决一直对她不假辞色,但又让管家照看着她的病情种种,原来是母亲的熟人,他是为了报恩。
“只要你不做出格的事,摄政王府能让你平平安安留一辈子。”
“我不打算留那么久,摄政王殿下。”薛嘉禾压低声音道,“等陛下能——”
一阵血腥气从喉咙里涌了上来,薛嘉禾下意识打住话头,用力将这口鲜血给咽了下去,面上涌现两团病态的红晕。
“陛下亲政不亲政,在我的掌握之下。”容决不悦,“你想离开,那也是……薛嘉禾?”
薛嘉禾紧闭双唇看了容决一眼,一言不发地绕开桌子和他往外走去,但发觉不对的容决上前一步就拽住了薛嘉禾手腕,往她脉搏一捏便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往她背心拍了一下。
薛嘉禾应声弯腰吐出一口压抑了半晌的鲜血,顿时口中满是鲜血的甜腥味。
“你——”容决脸上浮现怒容,但看着薛嘉禾染血的嘴唇到底没能说下去,单手将她扛起便大步往外走去。
就守在书房外的管家被吓了一跳,反应极快道,“我这就去太医院!”
“我没事。”薛嘉禾一口血吐出去,反倒觉得胸口苦闷轻松了不少,她抗拒地抵着容决的肩膀,肚子被他肩头顶得作呕,“放我下来。”
容决一言不发地在她后腰不知道什么地方按了一下,薛嘉禾就闷哼一声软下了腰去,也不知道究竟被戳了哪个穴位。
等一路进了西棠院,容决才将薛嘉禾放到床上。
他站直身子盯了薛嘉禾两眼,抱着手臂往床旁边一站,高大的身影将下床的路线都给堵住了。
薛嘉禾和容决对峙了不过两息时间便主动妥协,她不知怎么的冷得牙齿都在打架,没工夫和容决大眼瞪小眼,往床里面一缩,将被子盖在了身上。
“……冷?”容决问。
薛嘉禾裹紧被子不想搭理他的话。
盛夏正午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屋子铺了一地,方才从书房走到西棠院的容决更是觉得空气发烫,可眼前实打实地发着抖的薛嘉禾却像是活在另一个季节里。
容决迟疑了不过一瞬便上前半步,强硬地将薛嘉禾的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她的手落在他手心里,几乎就像是一块冰。
若不是薛嘉禾还睁着眼睛看着他,容决恐怕会将这当成就是一具尸体。
他皱着眉将薛嘉禾按回床上躺着,扯起被子将她脖子以下都盖上——十分不熟练地差点将她的口鼻全部遮住——而后才神情十分凝重地双手交叠着紧握住了薛嘉禾的手。
而对此时的薛嘉禾来说,容决烫得就像个打铁的熔炉,叫她的手都痛了起来。
薛嘉禾哆哆嗦嗦地将手往外抽,但力气哪里比得过容决,男人只要半蹲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