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还有机会回陕南,她定会亲自去见那个或许是小将军的人。薛嘉禾下了决心。
陈礼被收监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整个西北大营眨眼间易了手,但有容决亲自坐镇,加之虎符在手,接替陈礼之位的又是名将,一时之间西北大营仍是肃穆铁血,一丝不该走漏的消息也没有漏出去。
“在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前,此事不会传到汴京。”容决站在简单的牢房外,“你还来得及回头。”
“回什么头?”陈礼盘腿坐在地上,手铐脚链一应俱全,他不屑地笑了笑,“薛钊还在世时我就该动手,只是敌不过他才不得不忍着。那小兔崽子登基之后,我以为王爷会亲自替大公子报仇,便心安理得地等着好消息,谁知道这都要两年了,王爷却要成了那对姐弟手底下的鹰犬了!这叫我如何还等得下去?”
容决并未被陈礼激怒,“因为你恨先帝,所以要杀了他的儿女报仇,将大庆卷入战乱之中,让百姓成为池鱼,是这个意思?”
陈礼呸了一声,“王爷心中难道没想过一样的事情?只是我有胆子这么做,王爷却没有罢了!没了薛家,这天下能过得比以前更好,于百姓而言,不过是一时之痛罢了——再说了,不论王爷想不想反,如今坐在帝位上那小屁孩可从来没对王爷你放心过,嘿嘿!”
“我想过,”容决直言不讳,“想和做是两件事。便是要反,我也不会给自己安冠冕堂皇的理由。”
陈礼盯着容决看了片刻,阴恻恻笑了起来,“要是大公子看见王爷如今这般狼心狗肺的模样,不知道心中会作何感想?”
“远哥见到如今心胸狭窄摒弃万民的陈将军,想必定是痛心疾首。”容决面无表情道。
像是互相踩中了痛脚似的,牢房里静了一会儿。
而后容决再度开口,“我知你调度了五股兵力,分别去向何处?”
“王爷这般神通广大,连我要反都知道,这点小事也查不出来?”
“三支已查到了,其余两支仍需要时间。”容决道,“你若是坦白,能让你罪轻一等,少受些苦。”
“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没爹没娘没老婆,砍头不过头点地,有什么好怕受不受苦的?”陈礼破口大骂,“上次去汴京时我就该看出来,你已经被薛钊派去的狐狸精迷了眼,连深仇大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来汴京,是冲着薛嘉禾来的,”容决森然道,“那陈夫人,想必也是你刻意送到我面前来的?”
陈礼喘着粗气,片刻之后才开口答了,“王爷都追来了西北,这等简单的联系想来是早就查明了的,何必多此一举问我?”
“远哥病故,陈夫人仍活着,容府抄家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容决一字一顿,“你要替谁报仇?在我看来,你只想将以前对着薛钊无法发泄的怒火迁移到如今弱势的小皇帝身上罢了。”
“迁怒本是人之常情。”陈礼舔了舔嘴唇,他眼神古怪又恶意地盯着容决看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倒是王爷现在这百般替薛家人说话的模样,叫我觉得可怜又可笑至极!”
容决垂眸看着放声狂笑的陈礼,等他停歇下来之后,才道,“愿闻其详。”
“王爷以为我同你一起审问过邻国斥候探子多少次?”陈礼前倾身子,“要自身冷静,才能从对方口中获得情报,这还是我教王爷的,难道王爷以为能将这些用到我身上来?”
“你说与不说都可以。”容决摩挲着佩剑,“西北大营已在我掌控之中,你派出的兵力我也会不日追回。”
他在陈礼身上花功夫,想知道的是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陈礼的计划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