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远确实是没有时间多停留,他离开长明村之前还特地又亲自去见了一趟薛嘉禾,两人说了近半个时辰话后,季修远才一脸沉重地从她院中出来,忧心忡忡地带着人离开了长明村从神情来看,他必然没有说服薛嘉禾。
“此外,季修远还去见了一个人。”赵白道,“长明村住户之一,张猎户。”
容决记得这个名字,据孙威说,张猎户是在长明村居住最久村民之一,按照时间来算,他也同小时候薛嘉禾一起生活过。
但容决还没和这位张猎户打过照面,只知道他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连着他妻子一起都不常和其他村民往来。
“说了什么”他问。
“似乎早有防备,他们是关起门来谈话,但两人看起来早就认识,季修远此前应当也来过这里。”
容决想了想便明白其中关节。
长公主长史这一官职可不是随便选。如果说在一位长公主身边只能选两名最重要属下,对于薛嘉禾来说,那就是一主内一主外绿盈和季修远两个人了。
季修远既然被先帝选中成为薛嘉禾长史,又显然知道十一年前长明村发生过什么事,那他很可能在两年前就是先帝派到陕南来接薛嘉禾回京人员之一。
容决第二日便果断地便去了张猎户家中拜访。
张猎户是个身材矮小老头儿,满脸胡子,光看外表就知道脾气十分暴躁。他拿着烟斗看向走进门里容决,一手挥舞着手中斧头,另一手握着切成一段一段木头,没好气道,“大人物来我这破院子里干什么”
“季修远来得,我不能来”容决反问。
张猎户嘿了一声,像是冷笑,他挥动斧头砍下,干脆利落地将圆木劈成了两块,而后用力吸了口烟,才懒洋洋道,“半个月前我就在等你来找我,等来等去,一等就是这么久。”
容决沉默片刻,直爽认错,“是我注意到得太晚前辈应当受命在此处保护薛嘉禾许久了。”
张猎户一家人虽在村中生活了许多年,但容决注意到他们从不曾和别村民交流,与世隔绝同时,对薛嘉禾却关爱有加,帮助她度过了许多次难关。
对于本身也是孤独无依两个老人家来说,这帮助来得过于突兀。
再者,张猎户还和八竿子打不着季修远认识。
有了这些条件,容决只需稍微一查便知道眼前张猎户是从汴京来,他在这村里十几年,自然身上带着任务。
张猎户闻言终于将斧头和柴火放下,他将咬着烟斗从嘴里拿出来,将烟雾缓缓喷出,正眼看向容决,“你来,想问什么”
“两件事。”容决并不客气,“第一件是,当年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我先答你另外一件。”张猎户自顾自地边抽烟边道,“先帝找人动作比你慢点,将我派来长明村时候,阿禾都已经会走会跑会说话了。先帝说让我不要暴露身份,只保护他们安全,倒是个省心活儿。”
容决对于先帝名字仍然满是不耐,“你既然那时就在,为什么薛嘉禾弟弟还会病逝”
张猎户动作顿了顿,“先帝已经有一个儿子了。他可以随随便便多一个女儿,却不能随随便便多一个儿子。”
“”容决将心头翻涌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嫌恶情绪按了下去,冷冷道,“你差点连薛嘉禾也没保护好。”
张猎户甚为无趣地咂吧了两下烟枪,而后慢慢道,“如果没有我这条老命当年舍身相救,还有王爷现在千里追妻份”他虽然态度不好,倒也没有东拉西扯意思,流畅地道,“阿禾从我这里偷偷拿走伤药时,我当然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