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那个耐心跟她耗下去,他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
说动就动,陆知行站起身,拉开小阳台的门。
小阳台用来堆他自己的杂物,更多的是常用体育器械。
外面银月如霜,他懒得回去开阳台灯,四下看了一圈,从角落里拎出那根久未宠幸的棒球棍。
握在手里掂了掂,还挺趁手。
陆知行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感叹:“像,太像了。”
他上手摸了摸,越看越满意:“她姓木,你又是根木棒,说不定上辈子,你俩还是亲戚。”
陆知行觉得自己就是个天才,他对着棒球棍自言自语:“兄弟,以后你就是木晚晚了,别嫌我骂你啊,主要怪她,像个棒槌。”
他举着这根用来代替木晚晚的棒槌,一撩刘海,在月色下邪魅一笑,在阳台上开始了他今晚自觉天才般的预演练习。
“喂,姓木的,滚出陆家听到没?想拿我们家的钱,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不行,太粗鲁了。
“木晚晚是吧,我劝你不要异想天开。飞上我们陆家的枝头,你也还是个小家雀,赶紧扑扇你肌无力的小翅膀,滚回你的深山老林里。”
……好像话太多了,有点不够酷。
又反复选了几个版本,怎么都不满意,主要是他心里有阴影,怕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她用意想不到的方式给怼回来。
想不到短短接触一天,她给他造成的阴影竟然如此之深。恐怕就算华罗庚来,都无法计算他心里的阴影面积。
算了。
也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他慢慢练。
陆知行扔下手里的棒球棍,转身就走。
他这一转身不要紧,恰好就向左侧瞥了一眼。
人这一生,很多时候偶然的一个瞬间,就会影响你一生。
倘若白素贞没在断桥上偶然见到雨中的许仙,自然不会有被压雷峰塔的结局;
太平公主没有在灯会上揭开薛绍的面具,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悲情苦果;
风陵渡口初相遇,郭襄一见杨过误终身,最后在峨眉山出家。
西门庆被掉下来的支窗棍砸了脑袋,然后,他从普普通通风流大官人,变成后世翻拍的三级片男主角,怪什么呢?
要怪西门庆,在被砸之后,抬了他人生中最致命的一头。
陆知行也是一样。
此时此刻,他恨就恨在,他转了一个措手不及的身,抬了一个要命的头。
陆家很大,相应的,阳台也很长。
而阳台的另一端,夜风拂乱香槟色窗帘,身穿白色丝绸吊带裙的女孩慵懒倚在阳台上,双手环抱,弯着唇角看着他。
她身材清瘦,丝裙衬得她骨肉匀亭,柔顺秀发随风飞舞,她随手将额前乱发捋到脑后。
阳台的台上,放着一个花纹古朴的香炉,紫烟袅袅缭绕,显得她的面容不甚清晰。
美得像个精灵。
有那么一瞬间,陆知行几乎看呆了。
“好巧,你也没睡。”
“……”
“???”
她突然出声,让他清醒了过来。他甩了甩头,连忙站直身体,差点就要尖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晚晚伸出小指,点了点里侧:“我住这儿。”
“……”陆知行再一次生气:“谁让你住这儿的!离老子这么近干什么!”
木晚晚回答:“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