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挑起那绺头发,拨到一边去,指尖加了微不足道的力道,却教他品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软。
像上次被他用叉子轻轻戳过的抹茶大福。
头发归到一边的时候,木晚晚触电般的猛然抬眼,抓了陆知行一个正着。
在那电光火石间,他仍能感受到她微不可察的轻颤。
她像一头受惊的鹿,差点落入猎人捕夹。
而此刻就站在溪水边上,扑闪那又黑又湿的眼,卷翘睫毛轻眨,仿佛没想到人类竟会如此之坏,因此竭力搜寻应对之策。
已经垂在身侧的食指,无意识地与拇指轻轻摩挲。
心中却像猫挠一样,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钻出来,他强压抑着,让自己平静。
可是某个角落,他又在暗中开心,也不知道是在开心什么。
除了他之外,一定没有人看到她这副神情。
他得意而又愉悦地想。
木晚晚的确是没想到他的举动。
十七年来,除了自己外,还没人触碰过她的脸颊。
她很想云淡风轻嘲讽陆知行两句,不是一副她要霸王硬上弓的样子么,这又是干什么?
可陆夫人还在,他们方才发生的事几乎是一瞬间,一则她没注意,二则也不便说。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知行,问:“能帮我取一下餐桌上的杯子么?”
陆知行故作严肃,恢复自己往常那副不耐烦的大少爷模样,但还是,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回头看了一眼。
长餐桌在几米之外,远的要死。
陆知行吐槽:“这么远。”心里念着刚占完人家便宜,动一下就动一下。
脚尖刚动,却听木晚晚在那边暗含深意道:“远有什么,一伸手不就够到了。”
“……”
陆知行耳朵一红,恼羞成怒:“我又不是刘备!”
《三国》中描写刘备: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
木晚晚收回目光,也不勉强。
她只是想当场讽刺回去而已,他能听懂就行,足以说明他方才的行为是刻意为之。
而一旁的陆知行,还在那暗暗拍胸口。
幸好,幸好她没发现自己是故意的。
她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陆家出车,管家亲自送他们二人上学。
一路开到市区,今天是开学日,临近校区附近,街道很是拥堵,长长车龙堆了二十分钟才疏散。
陆知行无所谓,他巴不得堵一天才好,一直坐在后座打游戏。
木晚晚看向窗外的建筑楼宇,行人匆匆,颇觉新鲜。
终于送到学校,车一路开进学校内,不少上学的学生齐齐侧目围观。
其他送学生的车,只准开到门口。
只有陆家的车,拥有随便开入校内的特权。
到教学楼前,陆知行下车。
他单手勾着书包,反手丢到肩上,校服敞开也不好好穿,幸而少年骨架宽阔,将校服撑得十分有型。
袖子撸到手肘处,露出一截手臂,半长头发在脑后极其随意扎了个小啾啾,不够长的刘海就那样垂在前面,散漫,不羁。
今天新生入学,初到新学校的学生,眼中尽是好奇和打量。
在看到陆知行的瞬间,女生们的眼睛纷纷一亮,结伴而行的女生立即交头接耳起来,对着那长手长脚的身影讨论纷纷。
陆知行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从小到大,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