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说:“还好。我习惯了。”
说着,他就大步走过去,一下子拉开厚重的窗帘。
随后,凉城美丽的天光从外边透进来,整个房间细微的灰尘漂浮在空中,快乐地跳跃着。
曲岭惜看着光影下顾深高大的背影,疑惑地问道,“习惯……习惯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曲岭惜看错,他总觉得有很短的一瞬间,顾深的背影是停滞的。
很快,顾深回过身来,解释说:“苏的生活习惯比你糟糕得多。”
曲岭惜也没想多,他哦了一声,趁着顾深没注意,蹭到床头柜旁边,将扔在床上的卫衣和内裤捡起来。
又踱步到衣篓旁边,把脏衣服扔了进去。
他这几步动静很大,顾深却真没发现。
顾深自从拉完窗帘后,他的视线就一直注视着摆在茶几上的烟灰缸。这家民宿的所有烟灰缸都是同款,方形玻璃茶色的。
当初曲岭惜还觉得这烟灰缸好看得挺文艺,特意拍了张图,p了一个小清新的滤镜,发给他姐姐。
曲岭惜不知道顾深在看什么,想要走近两步,就看见烟灰缸里的零星烟尘,和一小节烟蒂。
忽然,顾深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你抽烟?”
曲岭惜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是什么。抽烟这习惯,顾深不应该早就知道了吗?
第一次在意中人面前,暴露这一点,他还有点尴尬;第二次,他倒觉得稀疏平常了。
“你不知道吗?”曲岭惜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要不要故事重提,“我第一次遇到雅雅,不就是在她家店里买了一包白烟……我还以为你记得。”
顾深没什么表情,说:“我知道你抽烟,但没想到你抽得那么凶。”
抽烟到底是不好的,他拍给曲灵烟灰缸,他姐姐也骂了他一通,说这是在跟自己的肺作对。
曲岭惜心虚道:“还好吧。”
“不好。”顾深坐在沙发上,明明一天才过去一半,他的眉眼却有些疲惫。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七点,你刚醒,得知有访客以后,竟然还抽空抽了一根。”
曲岭惜听见这前因后果,略微惊讶,以为顾深是在他这房间里藏了摄像头。
顾深睁开眼来,直直地看着他,看得本人越发心虚。
他沉沉地说道:“曲岭惜,你这烟瘾,还挺大。”
这口吻很平静,好像在叙述一段稀疏平常的事。
可曲岭惜却感受到了顾深忍而未发的怒意。他一直觉得,自从认识顾深以来,对方从未真正生过气。
即使那天严立突兀地出现,曲岭惜介绍这位是他的准男友,顾深表现得也只是有些不对劲而已,离生气还有一大截。
今天这小小的、不起眼的烟蒂,却真的让顾深生气了。
如果说一开始曲岭惜是心虚,之后他更多的就是不解。据苏透底,顾深本人不沾烟酒,偶尔烦心事上来,也会沾一些。
最近顾深就沾了,沾得还不少。
凭什么顾深可以,他曲岭惜就不行。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曲岭惜压在心底的叛逆浮上来,他徐徐走到顾深的身边,蹲下来,看起来很温顺,骨子里却是叛逆的。
有些话,他忍了很久。
曲岭惜微微仰头,看着顾深。
他这样是很好看的,眼神湿漉漉的,眼尾天生地勾起,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