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的脚步一顿,转过头用一脸道不清的神色看向柳文。
柳文顶着他那大肚子几步走上前,语气还带了点责怪,“怎么来了都不说一声,我还在楼上等你老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程允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便看见那掌柜一脸大惊失色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事不怪柳文,这世界就是捧高踩低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道理搁在哪里都一样,更别说如今他还身在阶级地位分明的古代。
但那一口气舒不出来,梗在心里让程允憋闷得很,更别提躲在他身后担惊受怕的杨鸿进了,他们俩应邀上门,凭什么平白无故被人羞辱一番。
他嘴角勾了勾,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柳老板这话就不厚道了,我按时应约而来,被晾在店里晾了半个时辰,水也没能喝上几口,见不到人就算了还被白白收了十文钱的茶钱,若是早知道柳老板其实没有跟我合作的想法,我今个儿就不会这样上门自讨没趣了。”
这话说得满是嘲讽的意味,柳文一听脸色就变了。
他是个聪明人,哪儿能不知道程允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几人站在门口这样吵起来并不好看,他笑着道歉,说他管教不力云云,承诺定会给他一个完好的答复,这才勉强把人给劝妥,带到楼上雅间。
门一关上,柳文便让手下的人马上去了解情况,派去的正是那天替柳大夫带话给柳文的人,名叫李凡。
李凡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将事情了解清楚,在柳文耳边将整件事原原本本还原给他听。
柳文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今天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有人做出这种事来,那过去不知道的时候,这掌柜到底给他赶了多少客,又得罪了多少人了?
而且这掌柜还背着他私下高收茶钱,这一笔账还没跟他算,要不是今天被他抓到,日子久了他这悦琼楼的名字说出去,只会落得个“不诚信”的名号。
不管是做戏给程允看好,还是柳文真心要惩治底下的人也罢,他命李凡把掌柜喊上来,当着程允的面让掌柜把早些时候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那掌柜从柳文出现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这回怕是凶多吉少,但自己在店里干了这么久,比起这个泥腿子不知道强多少,于是他想了想,突然“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道:“老板我错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位公子是真的来找您的啊,是、是他!”
他手往杨鸿进那一指:“是那个傻子,一进来就到处捉弄酒楼里的客人,好多人到了门口都被他吓跑了,我不得已才只好让他们坐到角落里啊!”
“我在悦琼楼里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尽心尽力为酒楼工作,为的不就是客人来我们这儿能吃得更舒适吗?”掌柜说着说着,都被自己感动到了,还真的挤了几滴眼泪,跪着爬到程允脚边,“这位公子我对不起您,但是您也体谅体谅我一片苦心吧,我给您磕头了,都是我的错……”
程允听完他的话,气得脸都憋红了,他腿一甩,直接就站了起来,“你在放什么屁!简直含血喷人!”
“啊啊啊,公子您别生气,我再也不敢了,我给您磕头,给您磕头……”
掌柜演得七情上面,乍一看还真像是程允得理不饶人,仗着自己和老板有交情欺负底下的人一般。
杨鸿进被掌柜瘆人的目光看着,心里害怕得紧,一个劲地往程允那边凑,牵着程允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程允护犊子,这掌柜千不该万不该拿杨鸿进说事儿,他斜睨柳文一眼,道:“柳老板,你们家这管事的可真行啊,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