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珍娘点了点头,“这色配得倒是极好,是很有天赋的。”
贾娴心中鄙夷道什么牵牛花?光听名字就很土,哪里看来的乡野花,真是难登大雅之堂,哪能和自己手中的秋海棠比?心中虽这样想着,她却谨记着她姨娘昨晚对她的叮嘱,于是也对房月盈抱以了羡慕赞赏的眼光,“盈表姐真是见多识广,才刚来,就被我们杜娘子夸赞了。你不知道,我们杜娘子的绣技可是名满京华呢,能被她称赞,可见姐姐绣技高超。”
一句话夸了杜珍娘和房月盈两个人,两个人内心都喜滋滋的。谁不喜欢听好话?
贾娴这么一回头,便一眼看到了拿着针不知何从下手的贾敏。
“杜娘子,我看四妹妹那边好像绣得不大顺,烦劳娘子指点一下四妹妹吧。”
杜珍娘何尝没有看到贾敏绣法的笨拙,只是她也懒得去过问罢了。一个女学生,若一心想学好绣技,怎么不会自己主动问师父、竟还要自己的姐妹来替她说?可见内心对女工还是不喜的。
经贾娴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贾敏这里。
贾敏在心里道她可真是摊上了一个好大姐啊!
人家都出招了,自己哪有任人抹黑的憋屈道理?
于是贾敏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杜珍娘道“并非学生不愿勤思多问,实是前些日子病了不少天,对娘子新教的针法不熟悉。想着不过缺席了几天而已,杜娘子一定会等着敏儿放缓些教习,不想敏儿的底子太弱了,今日竟无法用以往所学及时跟上娘子的进度。现下敏儿住在祖母院中,回去后一定多向陶嬷嬷请教针法。”
杜珍娘听到贾敏提“陶嬷嬷”,脸色变了变,陶嬷嬷是房老太太院里的老嬷嬷,也是从金陵带来的。原是房氏娘家的家生子,擅长女工,房氏出嫁后,她便被放了出去自行嫁人。凭借高超的绣技在江南一带也很是闻名,自己先前所待的绣坊还曾想高价聘请她。陶氏命苦,夫君去得早,儿子也早夭了。房氏念及主仆旧情,便又将她召回身边。
自己得以进贾府给几位姑娘们当绣娘,虽说技艺高也是一方面,不过自然少不了陶嬷嬷的举荐。不然在处处是高手的京城,甚至还有为皇家绣品的绣坊,自己也算不得什么顶尖级的绣娘。况且贾敏说的并没错,自己的确丝毫不顾贾敏病了,而一直带着其他几个姑娘继续学,今日贾敏重新来后,自己也并未教她先前缺课的针法,要知道整个荣国府只有贾敏是嫡女。若让陶嬷嬷知道了,能不对她有想法?
杜珍娘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对贾敏的脸色和悦一些,“你不会绣今天的针法不要急,慢慢来。先用你之前学的针法绣,新的针法我再教你。”
贾敏微微笑道“多谢杜娘子。”
房月盈待杜珍娘走后,悄悄对贾敏道“敏妹妹,你有哪里不懂,我来帮你瞧瞧。”说着边走了过来,跟贾敏坐在一处,拿起贾敏的针线,绣了几下,“这里,就这样绕一下,喏,这样不就行了?”
两个女孩都笑了起来。
“多谢盈姐姐,姐姐果然巧手。”
房月盈抿嘴笑笑,也不多言语。至少从今早听进去春杏的话后,她是开始真心要跟贾敏结交,当作是自己的亲妹妹。
贾娴见贾敏并未受到杜娘子的嘲讽,也没有因为她的挑衅而傲气地站起来与杜珍娘理论,房月盈还坐过去帮她了,十分失落地回过了头。
贾姝见贾娴挑拨不成反倒吃了憋,不由幸灾乐祸道“有人没坑到人,心里不舒坦吧?”
贾娴狠狠回敬了她一个瞪眼,“做你的活儿去,你看你那鸳鸯,绣得跟鸭子似的,今后也拿得出手?”
贾姝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