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阳愠怒道“好端端的, 又生什么气?我几时说要撇下你自己走了?我不过是看黄岛主和他徒弟都是要赶路的,那阿蘅又还小, 的确不能像我们武林中人一样快马加鞭, 就想让你停一停。你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不说还好, 一说这话,林朝英索性下了马, 甩着马鞭子, 不走了, “我这脾气?我这脾气怎么了?好,是我配不上你王重阳, 你走吧, 我不去海宁了。”
冯蘅心中也急了,忙在马上喊道“姐姐,林姐姐你别走!”
黄药师轻笑一声, 道“什么姐姐?我看都能叫奶奶了!”
林朝英闻言抬头, 对黄药师怒目而视。王重阳直在心里哀叹黄岛主啊, 你不劝劝也就算了,掺和什么?
“怎么?不服老?你说你们俩一位半老头,一位半婆姨,人生还有多少年华可供你们争吵?真要等到大宋把金兵击退?”
林朝英闻言竟是脸通红,心里也是后悔不已。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自己都四十了,黄药师虽话说的不好听,可那些俗世女子,的确都可以做祖母了。而她呢, 跟着王重阳策马半辈子,他想抗金,她陪他;他颓废的那段日子,她在古墓外骂了他七天七夜,直到将他激将法激出来;他想去哪里,她便陪着。可他究竟懂不懂她的心意?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句承认,和后半辈子的相守。
等待她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王重阳却是依旧不做声。冯蘅心里感叹林朝英做什么不好,非喜欢王重阳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真是一对冤家,可到了呢,恐怕直到林朝英死,王重阳才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
正想着,忽然,冯蘅只觉得自己后襟被人一提,就凌空飞了起来,再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人的马背上。
黄药师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只对林朝英笑道“她不过是看你性子好,心又软,哼哼唧唧博点同情罢了。我来替你带带她,倒要看看她敢不敢撒娇犯懒?”说罢,也不顾冯蘅愿不愿意,便策着马朝前奔去。
留下一串呼救声,“林姐姐,救我!我不要跟这个人骑马!”
林朝英和王重阳皆忍不住笑了,“走吧,快追上,我真怕黄岛主一个不高兴,将阿蘅给扔沟里去了。”
林朝英也笑着应道,重新骑上马,忘却了刚刚的不快,两个人一骑绝尘,当真宛若一对璧人。
不知颠了多久,几人才算到了渡口。
终于从那马背上下来了,冯蘅直觉得自己腿都要断了,人也要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于是蹲在地上直干呕。
林朝英心疼道“我就说,不能跟着你们这些臭男人,这么小的小姑娘,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阿蘅,你怎么样?”
冯蘅摇摇头,第一次骑马,没想到骑马的感觉这么难受。真是比坐车难受一百倍。
“喏,给你,小丫头。”
冯蘅不由地抬眼看去,原来是曲灵风,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小帕子,放着几个热气腾腾的米糕。“我师父让我买的,说才坐了几步路的马你就吐成这样子。他怕你回头上船,会把胆汁给呕出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冯蘅倔强地别过脸去,还记着刚才的仇呢,“我不吃!我是海宁人,水边长大的,怎么会晕船?”
曲灵风颇为无奈,只好求助林朝英。林朝英好意笑笑,收下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