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找的是什么样的工作呀。”
这次汤姆是真的不准备回答了。阿黛莱德之前就在信里问过一次,但是汤姆用含糊不清的几句话敷衍过去了。显然他并不想让阿黛莱德干预他的暑期工作。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回答。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你这儿么?”
“不知道。”
“我前几天拿到父亲的遗物了。我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久,我已经可以放下了。但是我不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父亲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难道他的研究比家人的安全更重要吗?即使他喜欢研究,为什么不考虑清楚这会有多危险呢。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去想,如果父亲没有进行这项该死的研究就好了。我想打开父亲最后的研究,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我又想直接将他们扔进壁炉,烧成灰烬。但是我永远无法问他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了。”阿黛莱德的生硬已经有些哽咽了。这几天这些想法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在想,出事前的那几天父亲几乎是不休不眠的呆在房间里,他甚至有一次责怪阿黛莱德打扰到他的实验了。也许,在父亲心里,研究比女儿更重要吧。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现在被这些事困扰。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我的母亲死在了生我的那一天。留给了我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但他一定不爱我。我只见过我母亲一面,而她甚至都不愿意为了我活下去。去年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遍了各个留下过姓名的巫师,没有一个人姓里德尔。所以我的母亲,一定是个女巫了。一个不肯用魔杖挽救自己性命,将孩子留在麻瓜孤儿院的女巫。”汤姆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平静,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一般。“你肯定不知道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巫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从我接到霍格沃茨的通知书起,我就发誓,我以后要走得比谁都远,站得比谁都高。和我比,你已经很幸运了,阿黛莱德。不是吗?与其纠结于过去,不如想想明天要怎么活下去。”
这些话,汤姆以前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也许是这个夜晚太安静,也许是阿黛莱德的似有若无的啜泣声感染了他,也许是阿黛莱德相似的经历让他回忆起了过去。他也曾苦苦痴迷于为什么那个懦弱的女人要选择死亡。然而现在汤姆只想知道,他究竟继承了谁的血统,他隐约觉得也许那个懦弱女人的血统会是他走向无上荣光,让所有人臣服的关键。不过这件事他还不想告诉阿黛莱德。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灯,阿黛莱德果然在哭泣。
他望着阿黛莱德,“为什么要哭呢,哭泣是最没有用的。”
这是汤姆第一次看见阿黛莱德的眼泪。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然而他现在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所以他只能去厨房给阿黛莱德倒了杯热水。不过他显然低估了阿黛莱德,她并没有接过水杯,反而在他递过热水的时候,扑到了他的肩膀上,由无声的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汤姆觉得自己现在的姿势很蠢,一手端着水杯,另一只手悬在空中,他的同桌在面前泪流满面,现在是伦敦时间凌晨1点,而他还能睡6个小时。多亏了他为数不多的良心告诉他,现在推开阿黛莱德可能不是个好主意,他才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阿黛莱德的哭声减弱。
“心情不好的大小姐,你现在可以把水喝了,去洗个脸,然后睡觉吗?”汤姆挑了挑眉,“算是帮我一个忙?”
刚才哭的时候肆无忌惮,现在心情平静下来之后,阿黛莱德后知后觉得有些羞赧。这种无脸见人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在一忘皆空和不告而别中纠结了许久的她最终选择了假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她表面淡定的在第二天下午和汤姆道别之后回到了埃德拉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