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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突然表白
    此番跳湖也算豁得出去,不过是身体元气大伤,回宫后一连修养好几日,日日听锦鹊磨耳根子,也不算无聊。

    锦鹊说若阿珍在天有灵见我如此,定要责怪她没有照顾好我了。锦鹊还说同为王宫贵胄,胡亥身子弱便能得到最好的照料,名贵补品一箱一箱往宫里抬,我却被人忽视冷落,连最普通的药材也总短斤缺两,以置如今身形愈发潦倒。

    每逢她怨愤难平,我总是毫不在意,靠在软榻安静听她喋喋不休,她不知道,有处安身,有她作陪,我已觉完美。

    不过听她谈及其中分别,确实令我想起前被章邯送回宫时,坐在我门中案前脸色晦朔的胡亥。

    “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我放下带回来的琴,却良久没等到他的回答,他只是把玩着案上褐陶茶杯,眼神里闪烁着阴抑的色彩。我也没多管他,只当他心情不好,平静在另一面案几上读书写字。

    直到胡亥自行斟茶的声音传来,我才出声提醒:“茶水凉了多时。”他像没听到似的,一口不剩地喝了下去,我看他一眼,重新低头温书。

    提笔时他终于开口,分明是少年清澈的声音,却激流暗涌。他说:“茶是凉了,也苦了……不过再凉再苦的茶,也还是宜春宫里的茶,轮不着别人喝。你说是吗,姐姐。”

    我手一顿,再抬头时他已抚衣起身往外去了。望着他离开背影,我的心蓦地往下沉了沉,终是泄了力气,露出满身藏不住的疲惫。

    后来便一直卧床不起。

    松花落窗,秋露倒影,回鹿台年年的景总是别无二致,而我渐渐拉回思绪。

    今日晨里便没见锦鹊这小蹄子,我醒后也没下地,只起身靠在窗边,执一卷诗书浅读。青丝铺落在木榻与窗台,稍旁处停着两只叽喳活泼的雀鸟,尤是安逸不相扰。

    晴光潋滟处送来丝缕微风,窗前泛黄的叶心照不宣地落下一片。半晌,我放下竹简,侧目向未合的院门:“既然来了,何不求见?”

    门外飒影疏玄,风花雪月在他身侧次第排开,书卷上纷飞的诗行,不如他意气开敞。上一次这般瞧他是在夜里,模模糊糊地知觉了个大概,不若此时一眼望尽,长风清朗。

    怪是一个素简的人儿,经行却似一场繁华的梦,来时便装点了整座了无生趣的回鹿台。

    他顿一瞬,施下长揖,身后披着一段绵延万里的太平盛世:“末将……章邯求见。”

    我愉悦地笑起来,闲缓地撑起柔若无骨的身子:“准。”

    他说谢殿下恩准,然后举步踏进门槛。昨夜骤风吹委一地青红未扫,恰被他踩出一条夙澜秾华的路,步履留过,声声皆慢。

    我温吞地下了床,迈着似水点涟漪的步子,整理好衣衫在铜镜前坐下来。他停驻的步伐必是明了我的用意,候在屋外静静待我梳妆。

    银齿梳蝉鬓,美黛扫娥眉,墨锋描眼尾。

    枝上鸟儿啼断三尺光,泼洒在满院的温凉之上。我从镜中窥见他独身立中庭,正透过窗棂在看画一瓣眉心妆的我,眸色染一绺瑰璨,温和不语,画面说不出的安宁。

    此刻不理沧澜,忘尽纷乱。

    抹上口脂,气色吊起来不少,我起身掩去病态,拉开门扇引他进来。他落座的动作潇洒恣肆,却不知为何夹杂了几分拘谨。

    踏入后宫也不是头一次了,之前不还挺自如么?

    我端来茶盘,沏上一壶,本以为掩饰得很好,却还是在提壶时暴露出拿不稳的疲软。他看着我,抬手接过陶壶:“末将在下,理应为殿下看茶。”

    我放下微颤的手缩进衣袖,由得他,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倒茶的动作,显然也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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