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学校是空旷的人,风一吹,只能看到婆娑的树影,人影是看不到的。
他找到了亦枝枝的教室,走了进去。
桌子整齐的排列着,鬼使神差的,霍辛南走向最后一排的座位,因为他觉得那里很熟悉,就像是他的座位一样。
他坐下来,几乎是身体的本能,他双手放在桌上,把下巴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掏出放在兜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生坐在第二排,霍辛南抬起头,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个少女。
少女穿着白色的校服衬衣,灰色的裙子。风一吹,高高竖着的马尾,随着风飘散。
霍辛南恍惚的看着前面,突然,属于他自己的记忆,涌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
他都想起来了!
他所丢失的,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霍辛南的十七岁,是灰暗的。
十六岁前的他是意气风发,骄傲矜贵的寡言少年。
那天,他十六岁的生日,家里十分冷清,他却习以为常。他正看着书,母亲的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的母亲又在哭“阿南,阿南。你能来老宅吗?我害怕,害怕”
霍辛南撇着眉头,他的母亲在他有记忆开始,就总是在哭,总是在闹自杀,总是在谴责父亲的出轨。
往日,也总是他去收拾烂摊子,打发父亲的情人,跟父亲针锋相对,今日,他有些累了。他的生日,不求有人相伴,只求片刻清净。
他语气冷静沉着“母亲,怎么了?”
霍母只是不停的哭着,却怎么都不回答霍辛南的问题。
霍辛南有些不耐烦了“母亲,离婚吧,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放手。”
霍母闻言,愣了愣,良久才说“阿南终于还是长大了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霍辛南放下电话,重新拿着面前的书看着,可怎么也开不进去。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还是叫了司机去了老宅。
他打开车门,刚踏入院子。
一抹穿着红色衣裙的倩影,犹如被抛弃的碎纸,从三楼上跳了下来,摔在地上,血水染红了地,也染红了霍辛南的眼。
他说不出话,他像是变成了木头。心里的惊讶难过悲伤,堵在胸口,钻透了他的心,钻透了他的脚,把他定在了地上。
地上的,是他的母亲。
那张脸,和他有六分相似,是魅意丛生,也是淡漠如兰。
他晕了过去,再起来时,却只看到父母的遗体。
霍父是个浪荡公子,而母亲确是个大家闺秀。二十岁那年,两人相见她泥足深陷,不顾所有人反对,嫁给了霍父。
可结了婚,霍父不改本性,从结婚之后,便一直外遇。
在霍辛南十六岁生日当晚,把人带到了老宅,在霍母的床上,翻云覆雨。
霍母悲戚之下,像是疯了一样,砍向了霍父。
然后终生一跃,结束了自己荒唐的一生。
霍辛南最后,看着母亲永远明媚的容颜,和眼角那颗泪痣。只剩下满心的愧疚。
从那时起,霍辛南就变了。对于母亲的愧疚压着他喘不过气,他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算是废了。
长发长到遮住了他的眼,开始变得沉默寡言。霍家大家不想他丢人,只能把他送到偏远的高中。
才上高中,整个高中就出了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