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来,显得弱不禁风,显然家里正有丧事。她的后头,停了个担着箱子的跟班。
埠头不止停了白家一条船,近旁还有另几条,有人在不停地上上下下。这女子应该是从近旁那条刚抵达的船上下来的,看到聂载沉,一开始大约还不敢十分确认,等他转头,立刻认了出来,眼睛里顿时放出欣喜的光芒。
见聂载沉疑惑地望着自己,上前一步说:“聂大哥,是我啊!两年前在太平门,我爹和我刚来广州的时候,你帮过我和我爹的!你忘了吗?”
聂载沉这才认出了人。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会儿他刚从讲武堂毕业到广州,有天在街头遇到一对刚从外地过来的卖唱父女,女儿年纪小,长得也好,正被地痞欺负,看不过去,出手教训了地痞一顿,父女感激涕零,他得知两人刚来这里投亲,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钱又被人偷了,于是给了身上的钱,将人送了过去。
他早就忘了这事,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女儿,看了眼她的打扮:“你……”
女子眼圈已经红了,含泪道:“聂大哥,我爹前几天刚去世,我奔丧回来。”
聂载沉顿了一顿:“节哀。”
女子拭了拭眼睛:“我改唱粤戏了,在同升班,我现在叫小玉环。聂大哥你现在也还在广州吗?有空的话来听我唱戏,不收你钱。”
聂载沉怕白家小姐等急,转头迅速地望了一眼。
果然,她的两只眼睛已经改了注目的方向,在冷冷地盯着自己了,眉头也蹙得更加厉害。急忙转头,含含糊糊地应了声好:“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聂大哥你去吧。”
聂载沉点了点头,收好绳索,转身往船头去。
白家下人已经收好连桥。聂载沉经过白小姐的面前,知她在恼怒久等了自己,略一迟疑,停了脚步。
“白小姐,不好意思我来迟,叫你……”
“哥,表哥,你们回去吧!”
白锦绣一个扭身,提裙便上了船,入舱,身影消失在了舱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