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做过很多恶劣的事情,小时候把他推到过沟里,使得他脚踝扭伤,肿的比馒头还大;因为考得比她好剪过他的卷子,生日的时候赵秋芳偷偷给他的鸡蛋被抢走,大冬天把冰水浇在他的被子上……
这样的事情多的不胜枚举,楚泽涛由起初的愤怒到最后的漠然以对,心里没有了任何期待。
他是可以反抗的,但苏家总是若有若无的告诉他,你是捡来的,没有我们,你早就死了。
楚泽涛自知自己离开了苏家也无处可去,因此被欺负了也只能百般忍耐,积年累月逃离的心思日益滋长。
事实上,他没有一刻不想着要离开苏家,整个苏家,都给他一种窒息的感觉,他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苏家唯一给了他温暖的人是赵秋芳,只有她关心他是不是冷了饿了,苏家其他人都是漠视加轻慢。
楚泽涛经常觉得自己独自行走在冰冷的雪原上,彻骨的寒冷无时无刻不在围绕着他,唯有前方有一点点火苗在温暖着他,可后来,这点火苗也渐至熄灭。
七八岁的时候,苏恬尤其恶劣,但凡赵秋芳对他稍微好了一些,她就大哭大闹,闹得一个家里都不安宁。
苏家其他人对此很不耐烦,就劝赵秋芳,何苦呢,为了一个捡来的野孩子,闹得一家子不安宁。
是的,他们说他是捡来的野孩子,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他们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殊不知,听到这句话的楚泽涛难堪到了极致,他觉得很羞愧,你看你一个捡来的孩子,还妄图抢夺人家的母亲,你有什么资格?他一点点的退到了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从这之后,楚泽涛把心锁了起来,他一天比一天冷漠,强行封住了所有属于孩子的特性。活泼可爱善良温暖,这些特质在他身上全都找不到。于是苏家人又说,你看那个捡来的孩子,性格实在太糟糕了,哪里像个孩子哦,捡来的就是捡来的。这样的话说得多了,连街坊邻居看他的眼神都带了些异样。
楚泽涛的心一半茫然无措,一半坚硬如铁。
在苏家,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充当一个隐形人,连赵秋芳也不敢接近了,因为他不想一遍遍重复一个失望的结果,那只会提醒他,在这个世界上,你只是一个人,你只有你自己。
这样的效果也很明显,苏家人眼里似乎渐渐没有了他,唯有苏恬还记着,她把羞辱嘲笑他当作家常便饭,借以从中得到乐趣,十多年来坚持不休。
苏家的家庭把她养得冷血又自私,愚蠢而霸道,毫无同理心,她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值得称道的地方,某种程度上,她也很可怜,可怜的需要在他这个更凄惨的人身上寻找存在感。每次楚泽涛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一堆臭虫一样,难以忍受。
这不仅仅因为苏恬对他无休无止的欺辱,还因为他在这个名义上的姐姐身上,看到的全都是人性的缺点。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人,尖酸刻薄,自私自利,蝇营狗苟……
不过,那跟他有什么关系,整个苏家都跟他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会长大,会离开这个令他窒息的苏家。
他从来没有想过,苏恬有一天会改变,对他来说,这比期盼河水倒流还难。
那天他从考场出来,苏恬笑吟吟地过来叫他一起去吃饭,他第一时间警惕,这是不是她的新花样,于是厌恶的拒绝了。
可她竟然不依不饶,还叫他给她补课,他自然没有同意,回到房里后,他觉得有些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