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来一瓶白酒,要度数最高的……”
“好咧……”
柜上的伙计答应了一声,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一瓶白酒。
“太太,这是55度的老窖,劲儿大着呢……”
“多少钱啊?”
“两个银角子,柜上不收金圆券哦……”
江采莲付了钱,让伙计把酒瓶包好,就拉着娇娇往外走。
到了街口,警察还在那里守着。
又多了几个戴鸭舌帽的便衣,在周围晃悠着。
见母女二人经过,就暼了一眼。
江采莲不敢回头,腿直打哆嗦。沈晓月攥着太太的手,给她鼓着劲儿。
母女二人进了公寓。
阿花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往楼道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太太,少爷还没醒,那额头烫得吓人……”
阿花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
“唔,那赶紧吃点退烧药吧……”
江采莲掏出了药包。
阿花倒了半碗开水,拿着小勺子,给奕宣少爷喂了下去。
沈晓月爬到了床上,准备检查伤势。
“姆妈,你去找一块粗布垫在下面,省得把床单子弄脏了……”
“阿花姐姐,你去拿两块干净纱布,再倒半盆开水,往里面加五勺盐……”
阿花答应了一声,就去倒水。
沈晓月想解开那条血迹斑斑的白毛巾,手上却没劲儿。
“娇娇,还是我来吧……”
江采莲大着胆子解开了毛巾,血凝固了不少,变成了暗红色。
沈晓月歪着头看着伤口。
“姆妈,那子弹还在里面,奕宣哥哥得动手术……”
“动手术?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不行,这是枪伤,送到医院就暴露了……”
沈晓月头脑很冷静,江采莲却打了个哆嗦。
她隐隐猜到了奕宣少爷在做什么?被逮住了是要坐牢的。
“太太,盐水来了……”
阿花端来了半盆盐水。
“阿花姐姐,你拿纱布沾着盐水,把伤口清洗一下……”
“姆妈,把那瓶白酒拿过来……”
沈晓月指挥着,阿花给奕宣少爷清洗了伤口,又用白酒杀了杀毒。
那伤口一蜇,沈奕宣就疼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谢谢……”
由于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未等他交待什么又昏了过去。
沈晓月明白这只是临时处理。
手术必须得做,不然伤口会继续感染,烧就很难退下去,严重的甚至会危急生命。换做前世前,做这个手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她只有六岁,没有任何把握。
情急之下,沈晓月想到了一个人。
他叫刘景良,三十出头,开着一家私人诊所,也是公馆的家庭医生,给沈家上下都看过病,医术很高,态度也很温和。当然,这只是他的公开职业,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地下组织成员。
“姆妈,给刘医生打个电话,请他来一趟……”
“刘医生?”
江采莲知道刘医生,去年还给她看过病呢。
她穿上大衣,准备下楼。
阿花不放心,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