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急匆匆地作甚?”
蓝衣扑通跪倒在地,“回禀殿下,奴婢本是要去找殿下的,不料殿下竟亲自来了。”
“找我作甚?”
蓝衣想了想,忽然抬头道“殿下进去瞧瞧便知道了。”
他这么说,迟聿心底微动。
他本来恼于商姒那股倔劲儿,之前为了护着别人,甚至差点让他把她的手给砍下来,想着晾她几日,让她知道自己也不会一昧地顺着她、哄着她,谁知白日那偶然一见,他原本被军政事物压抑下来的情感,忽然就一刹那喷涌出来。
想见她,又拉不下脸子,便估摸着这个时辰她已经睡了,就过来悄悄看一眼。
没想到这么巧,看蓝衣的语气,似乎她又再闹些什么?
迟聿一挑眉梢,负手跨进了大殿,绕过屏风后,便看见烛光边,少女伏在桌上沉睡着,乌黑的长发落了满桌。
他慢慢靠近,衣袂带起的风摇动烛光,少女精致的五官时明时暗,睫毛上都融化着一股暖意。
迟聿的眼神越发深邃,浓郁得像化不开的夜色。
他忽然俯身,把她打横抱起,慢慢往御榻边走去。
以往抱她,她都睡得沉,谁知这回他刚刚碰到她,她便猛地惊醒,右手下意识攥紧了那绢帛,又痛得惨呼一声,脸色都惨白了三分。迟聿眉心一跳,被她这声叫得心惊胆战的,以为她旧疾复发,连忙把她放回床上,扑在她床边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头疼?”
她唇瓣抖个不停,惊魂未定地望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迟聿看她脸色不对,越发紧张,握着她的肩道“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商姒伸出左手推他,身子往后挪了挪,也不说是哪里的问题,右手却使劲儿地往身后藏,迟聿这才发觉不对,攥着她的手腕,强硬地去拉她右手。
她大叫,“你走开!大晚上的你在朕这里做什么!”
外面的蓝衣听得胆战心惊,以为世子殿下一进去便开始动粗了,连忙贴着门偷听,唯恐出什么事。
殿中,迟聿冷笑一声,“整个长安,我爱去哪就去哪。”一边说着,一边把她钳制在怀中,举起了她的右手,见她右手成拳,紧紧握着一张布帛,一双美目沉浮着莫名的羞恼和悲愤之情,唇瓣咬得死紧,脸色越发苍白了,迟聿心底一寒,难不成这是她和沈熙的密信?迟聿沉声道“放开!”
她顶嘴道“不放!”
迟聿双目生寒,幽深湛亮,沉凝肃杀如野兽一般,盯着商姒,声音愈寒“不放,那就别逼我动手了。”
他猛地将她翻了个身,商姒始料不及,吓得尖叫一声,身子很快便被他给压住了,如同案板上的鱼,只能无助地扭来扭去,右手臂被他用力扭到身后,因为上臂疼痛,整条手臂都使不上劲儿,商姒被迫松开了掌心,那绢帛便被他夺了去了。
绣个花还要在他面前丢人一把,还被这么动粗,商姒心如死灰,把脸埋进枕头里,又气又恼又委屈又悲愤。
迟聿捏着那绢帛,翻来覆去看了看,上面不知道绣着什么玩意儿,又难看又粗糙,应该也不是什么暗语,他愣了一下,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是时蓝衣听到第二声尖叫,直接冲了进来,跪地道“殿下息怒!”
迟聿此刻满心迷茫,压根就没怒,拂袖道“出去!”
蓝衣惴惴不安,抬头瞧了一眼,好像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便也出去了。
迟聿再细细看了一下那绢帛,才发现上面插着一根细针,上面还有着没干的血,刚刚他将她抱起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