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里心思各异,过了不久,商姒又开始扭动。
“又怎么了?”
迟聿今夜十分有耐心。
她委委屈屈道“身上痒。”
迟聿又起身,点了灯,掀开她衣裳一瞧,却看见她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她伏上床上,咬着被子,欲哭无泪道“子承,我后面怎么了?”
他抿唇道“起了红疹,许是那柴房不干净,不必担心。”他大步推门出去,吩咐宫人去传唤太医。
值班太医连夜被叫起,一听说又是公主,吓得魂飞天外,以为自己之前的诊治出了差错,还是大将军未曾解好毒。谁知到了一看,才发现是长了红疹,心底松了一口气,又开了方子让御膳房连夜熬药,迟聿亲自喂商姒把药喝完,又敷上一层药,这事才告上一段落。
可商姒又觉得那药苦,哪怕喝了水,也觉得口中尽是苦味,更加睡不着了。迟聿又吩咐让去拿蜜饯,如此一直折腾到了天亮,才可算把这小祖宗给伺候舒服了。
商姒拖到天亮才沉沉睡去,迟聿本想一早盘问她昨夜之事,只好作罢。
……
君乙彻查此事极为迅速,很快,商鸢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审问了一遍,当日所有见过商姒的人也被查了一遍,并实时向迟聿禀报进度。
迟聿负手站在城楼上,听君乙汇报了一半,忽然道“行了,不必查了。”
君乙一愣,“可这件事的疑窦还如此之多,四公子的嫌疑也……”
迟聿的脸色无比冷峻,蓦地偏过头,眼神尖锐地盯住了他,“我说了,不必再查。无论你查到什么,此事都烂到肚子里去,不许再提。”
君乙垂下头,惶恐道“属下失礼。”
迟聿挥了下手,“你先退下,选几个能干的侍卫,今后贴身保护陛下,此事便对外宣称是刺客,其他消息不能走漏分毫。”
“是。”君乙领命,无声退了下去,留迟聿独自站在高台上。
迟聿的目光穿越城墙,掠过重重琉璃砖瓦,不知落在何处。
只有眼神越来越寒峻,袖中的手捏紧成拳,青筋凸起,昭示了他的盛怒。
可再怒又如何?
查到一半,他已大致猜到了全部来龙去脉,不愿再继续深挖,也不想再知道更多,他的心理,一半是怒意磅礴,一半是彻底的失望,明明可以直接求他去做的事情,她偏要和迟陵那小子乱来!
先是诱他晚上去乾康殿,然后算准了他会派人搜查,再用计陷害商鸢。
可他要是不搜查呢?她难道真的要将自己置于险境?简直胡闹!
他要下手惩罚她的任性妄为吗?他又怎么能下得了手!
他和商姒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可她还是太过倔强,偏生自己又没有这个能力。
迟聿闭上眼,脑海中就能浮现昨夜那一幕。
他薄唇抿得死紧,一言不发,一路走下城楼,往关押商鸢的地方走去。
……
商姒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醒来后,却发觉身边空无一人,外面的侍女听到声响,才进来服侍她更衣,随后君乙便进来,抬手行礼道“属下送陛下回去。”
商姒咬了咬唇,问道“大将军呢?”
“我家主公处理公事去了。”
“什么公事?”
“属下不知。”
君乙不可能不知。商姒看着君乙,无论怎么旁敲侧击地打探消息,君乙一概回答“不知道”,从前君乙也不见得对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