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此刻。
沈熙转过身来。
床上的苍白少女坐得笔直,注视着他的双眼。
商姒道“谢谢你。”
这句道谢,既是对现在待她好的他,也是对前世的他。
谢谢你沈熙,守了我整整十年。
……
沈熙出来时,门口的皎月先是叫了起来,“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干干净净地进去,一身狼狈地出来?
脸色还有点不正常。
沈熙咳了咳,摆手道“我没事。”
皎月却无比关心,拿出帕子上前道“沈大人,奴婢给您擦擦吧,您这样可不行,这外边这么多人,人多眼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公主欺负了您。”
可不是欺负嘛。
商姒本在男女之事上格外单纯,如今却越来越狡猾,方才把他欺负了个彻底,他此生都没这样狼狈过。
沈熙心底腹诽,面上却无比淡定地摆了摆手,“我没事,此处离宫门也近,方便回去换衣裳。”
皎月似懂非懂地点头,只好让开了,沈熙抬手挡住面前的水渍,跨出门槛,走出了大门。
怎么看怎么奇怪,皎月歪了歪头,忽然想起方才在沈大人身上闻到的淡淡香味。
这股香味,怎么这么像那茶的味道?
难不成是公主心情不好,直接泼了沈大人一身?!
……
又过几日,商姒身子好了大半,已能正常下地行走,迟聿攻下魏国后,直接率兵绕道反攻,拦截意欲从长安返回吴国的大军,伏兵埋伏在峡谷两侧,宛若天降神兵,杀得吴国大军全军覆没。
吴王气得在朝会痛斥百官,又得知天子驾崩的消息,外面传言罪魁祸首就是他,好几个诸侯已经发布檄文,声讨吴国,并在檄文中痛斥吴国不忠不义,亡了大晔。
这群人表面上在痛斥,实则心底都在骂窃喜,顺道笑话吴王,他们正觉得天子是个妨碍,但谁敢下手?没想到吴王就替他们办成了。
没有攻下长安不说,白白葬送大军,赔上乱臣贼子之名,吴王这一气之下,竟一病不起,吴国世子摄政,吴国开始养精蓄锐,调养生息。
而在昭国,昭王薨逝当日,陈夫人便暗中调换了昭王殿中宫人,强行封锁消息,又秘密传她父兄入宫。
陈泰陈忌父子入宫之后,当即篡改遗诏,并召集百官,谁知百官还未聚集,迟陵直接骑马闯入王宫,手下将士将王宫内外牢牢控制住,迟陵夺下遗诏,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焚毁诏书。
百官一片哗然!
跪在下面的哭泣的迟睿率先变了脸色,怒而起身道“迟陵!你反了不成!父王才刚刚仙逝,你就要在此行大逆不道之事?”
“你才大逆不道!”迟陵嗤笑一声,直接回骂过去,“三哥,我们昭国有世子,我烧不烧这遗诏,世子都是我二哥,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迟陵上前一步,慢慢靠近迟睿,不怀好意道“还是,你觉得诏书上写的不是二哥的名字?难道写的是你不成?”
“你!”迟睿脸色大变,忍着怒气道“你少在这里与我狡辩。父王下诏书,无论内容是什么,我们身为父王的儿子,便没有资格烧毁遗诏!”
“哦。”迟陵掏了掏耳朵,懒洋洋道“那我烧了,又怎么样?”
迟睿眼神阴狠,咬牙道“那自然是交出兵符,跪下认罪!诏书虽已焚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