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誉去洗漱,然后换衣下楼。
楼下客厅气氛冷凝。
霍家父母的争吵战结束,转入了冷战。
霍振年坐在沙发上抽烟,茶几上,透明的烟灰缸零星躺着几个烟头。
冯雅在摆弄窗台架子上的青瓷花瓶,里面的两支玫瑰赫然是程鸢放进去的。经过一夜,颜色黯淡、花叶败落。如同他们的关系,经过一夜没有缓和,反而越发糟糕。
霍昭誉蹙眉问“妈,怎么了?”
冯雅揪着玫瑰花瓣,言简意赅“那女人死了。”
“……哦。”
死者为大,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霍振年也是这个想法,死者为大,总要让她走的好看些。他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又开了口“小雅,朝阳虽说早成年了,可毕竟是个孩子,葬礼这种事,没个长辈在身边怎么成?”
“所以要你亲自去?管家呢?不是你心腹吗?派他去不行?非要你去刷存在感?”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朝阳毕竟是我的儿子。”
“好,徐朝阳是你儿子,你给儿子他娘主持葬礼天经地义,是我这种女人心眼小、没气量……”
她越说越心酸,眼圈儿都红了。
想她冯雅从小到大,顺心顺意,何尝受过这种委屈?
那女人的孩子大了自己儿子三岁,推推时间,刚好是结婚前一个月的事。
天知道他当时还有多少风、流韵事。
怪不得婚后自律,估摸是玩腻了、收心了。
霍振年看惯了妻子多年来的优雅完美仪态,此刻,见她红了眼,不忍苛责,只叹息“你看看你何苦跟一个死者计较?”
“我计较?”
冯雅冷声讥笑“我今天不跟一个死者计较,明天就不能跟一个孩子计较。”
领土、权力、尊严,便是这样一点点流失的。
而她自有她的处事原则,说她冷血也罢,说她刻薄也罢,甚至说她恶毒也罢,对于这件事,她最终可能改变不了什么,但态度必须贯彻到底、绝不妥协。
“我发誓,绝不给你去计较的机会,好不好?”
霍振年厚着脸皮说软话,暗想我在儿子面前这般言行,已然失尽了颜面,以后还怎么摆严父形象?
可自己酿下的苦果总是要吃的。
只要冯雅能原谅他。
奈何冯雅态度坚决,跟他僵持到了八点,依旧不肯松口。
一家人早餐也没心情吃,就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程鸢这时候也醒了,一下楼,就觉察了客厅里的诡异氛围。她放轻动作,乖巧笑着打招呼“爸,妈,早上好。”
“早上好。”
回答的是冯雅,她看了眼自家儿子“别傻坐着,陪你媳妇吃早餐去吧。”
父母都没吃饭,做儿子儿媳的能先吃?
程鸢因为昨晚的误听,大抵知道公婆间的矛盾点,含笑做和事佬“爸,妈,有什么事也等吃了饭再解决。没准吃了饭,心情好了,思维打开了,事情也就有转机了。”
理是这么个理。
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总是比较好说话。
于是,霍振年第一次接了程鸢的话“程鸢说的对,小雅,我们先吃了饭,再谈?”
“吃了饭,也没的谈!”
冯雅白他一眼“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
霍振年是了解她的,高傲的大小姐,骄纵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