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纤扬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为我担心。”
“陆云瑾对你好吗?”她突然转了话头反问凌雀。
凌雀一怔,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与他青梅竹马长大,他待我,应该也是算好的。”
说罢唇边抿起一抹微冷的笑。
如果他没有亲手杀死自己父亲的话。
临欢殿内炭火烧的不算太旺,还带几分萧索的风灌进来,纪纤将自己缩进了层层叠叠的雪白中。
“凌雀,你要好好的。”她睁着一双水润润的眼,全身像个小动物似的将自己蜷在榻上,隔着长长的绒毛说。
凌雀不由得笑,上前一步将粘纪纤红唇边的绒毛撇开。
“娘娘,您在这宫里,多少该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些。”
纪纤知道她是在指自己与顾隋时的事情,嗯嗯地点了两下头。
凌雀不明白,陛下对娘娘的好,她都知道。只是看纪纤这个反应,竟然是连半分都没有动过心的模样。
宫女轻轻的催促声又传来,凌雀向着纪纤颔首行礼告退,“娘娘,奴婢告退。”
纪纤此时出声道:“你是陆夫人嘛,以后不要用奴婢自称。”
凌雀脚步顿住,唇角绽开笑,“娘娘,我不是。”
此次她听了她的话,没有用奴婢自称,却反驳了陆夫人的称呼。
凌雀唇角含着笑,背影纤弱,面对着陆云瑾,语气清淡温柔。
她一向如此,温柔如水,这样温柔的水啊,越是强要握在手中,便越是握不住。
陆云瑾看向身边的人。
“你今日,很好看。”
凌雀一愣,微笑回道:“都是将军选得好颜色。”
“你,知道了?”陆云瑾心底反倒生出几分窘迫来,又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她都知道,她还愿意穿。
凌雀点头,笑得温柔,“是。”
陆云瑾对上她的眼睛,满腔的热血被浇得寒凉。
又是这样的眼睛,又是这样的神色。温柔疏离,他永远也看不透。
满腔的火被浇熄,陆云瑾收回目光。
纪纤吃完最后一块凌雀带来的糕点,拍了拍双手,她望向窗外。
光秃秃的枝桠伸展在灰沉的天空下,将朱红的墙都衬得发绣,“秋天了啊。”
她的语气颇有几分怅然,翠罗安慰她道:“秋天有极好看的月色呢。”
“嗯…”纪纤沉吟了一会,“走,去找陛下。”
翠罗对她向陛下殷勤十分欣慰,高兴地答了一声“是。”
可她始终也没想到,纪纤会提着两坛子酒就明晃晃地去了紫宸殿。
高瑛对纪纤的到来已经习惯,他一见纪纤便行礼道:“娘娘,陛下此时已经用过午膳,正在小憩,娘娘进去劳烦轻些动作。”
纪纤淡淡笑,小脸在雪色的狐狸毛中,一圈细细的绒毛将精巧的下巴围着,娇俏十足。
“我要是去了,陛下还能好好休息?”
高瑛低下头,轻咳一声。
纪纤看他误会,也没解释什么,径直推开门进去了。
果不其然,顾隋时正单手撑在案桌上闭眼憩息。
他褪了龙冠,换了一身家常的明黄色袍子,因着憩息,英挺的眉倒没有了平日的凌厉,拢上几分柔和。
龙涎香丝丝缕缕地袅袅腾起,在秋日的午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