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枢没有立刻赞同或者否定他的猜测，只是拍拍傅羽的肩膀权作安慰：“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不过，尸体是一个人生命结束的铁证，现在杨煦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傅羽微微抬起头看向李辰枢，后者也正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他在傅羽眼里又变成了那个冷酷的神明，一个凡人的死去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多严重的事情。
“不要再自欺欺人。”
傅羽吞了吞口水，喉结在颈中上下滑动：“我……”
他话没说出口，去拿验尸报告的警察已经回来了，对方木讷地走到李辰枢身边，把一份文件递过来，李辰枢接过文件之后朝他微微一挥手，警察就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傅羽看了李辰枢一眼，后者却淡定自若得像个入室抢劫惯犯，完全不觉得自己把警察弄晕过去是多大事儿。
不过也是，死个人他都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呢……
李辰枢自然是听不到傅羽的腹诽的，他正一本正经翻看着验尸报告，傅羽也只好暂时压下心里的难过，凑过去跟他一起看：“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好像对尸体的变化很在行，甚至能说出冬季尸体要过几天能形成巨人观。”
还说得头头是道，非常科学，这跟他不科学的“神君”身份一点都不符合。
他自己都不懂呢，平时也看过很多刑侦电影小说，但是光李辰枢拿着的这份尸检报告他都看不懂。傅羽有些心塞，他怎么还不如一个唯心产物？
“所以……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辰枢头都没回，只认真翻着手里的验尸报告：“来凡间太闲了，抽空去读了个法医博士学位。”
——抽……抽空？还博士学位？！他想抽他一巴掌！
“…………所以您老现在……”
李辰枢终于回过头看向傅羽：“这只是我的兴趣而已，而且我的学位证书到现在也早就失效了。”
——所以这位神仙到底在凡间待了多久啊？！不仅读了博士，证书都失效了……
“凡间有些事着实麻烦，尤其每次换身份证的时候……不说那些了，你过来看尸检报告。”
傅羽又往李辰枢身边凑了凑，尴尬地咧咧嘴：“我从刚才就在看，但是看不懂，上面也没明确写怎么死的……”
“尸检报告只会用最客观的方式表述尸体的状况，不会告诉你怎么死的。查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死亡，是警察的事情。不过……”
李辰枢忽然指着尸检报告的一个地方，对傅羽说：“你看这里。两具尸体鼻腔内都有烟灰炭末，而且气管、支气管粘膜呈高度灰白色。这两点很不同寻常。”
傅羽就像个傻子一样跟着李辰枢指的地方看，看完了依旧像个傻子：“什么意思？”
李辰枢挑挑眉：“这两条都是在火灾中死去的尸体才会呈现出的特点，前一条证明他们曾经吸入过大量烟尘，后一条则证明这两具尸体的呼吸道被严重灼伤，都可以被认定为生前烧死的重要证据。”
傅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喃喃道：“你怎么说话这么科学……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不是应该直接把地府里的小鬼什么的叫出来问问么，干嘛学刑侦剧里那套让死人开口说话？”
——李辰枢可是真能让死人开口说话的啊！直接显神通啊！
李辰枢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么，高科技好用的话，我干嘛要浪费法力。”
傅羽听后只觉得更加糟心——他作为一名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优秀青年都不懂这些，李辰枢一个唯心主义产物却懂这么多……也太打击人了吧。